燕玄夜一边想着,一边便回到了住处。
玄裳被他气得连教务都未处理完,早早去睡了。
只有一个谢清朗,提着两瓶酒蹲在他卧室门前等着他,看见他来,目光都亮了,一跃而起对他笑着招呼道:“教主。”
燕玄夜点了点头,大步朝屋中走去。
“教主。”谢清朗跟了进来,一边将左手握着的酒壶塞在他手上,一边问道:“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
燕玄夜刚要开口告诉他关于顾惜朝和戚少商的事,突然转头奇怪地看了自己这个右护法一眼,问道:“你怎么了?”
他和谢清朗、萧易寒从小一起长大,性格相投,从来关系不错。虽然自己是教主之尊,但却第一次在谢清朗脸上看到这样近乎讨好的笑容。
谢清朗嘿嘿一笑,对他一扬手中酒瓶,道:“来找你喝酒。”
燕玄夜眼睛微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脑海里飞快梳理了一次最近发生的事情,想来想去也就顾惜朝和戚少商的事情和谢清朗有关,还是他亲自来千里报讯的。
这个死基佬!
想到刚才看到的,在戚少商床上那个艳丽俊雅的顾惜朝,燕玄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已经损失了一个得力助手萧易寒了,不会又要因为另一个人,损失教中右护法吧!
“本座不准。”燕玄夜猛然寒声说道:“那顾惜朝,和戚少商关系匪浅,你即使勉强抢过人来,也没什么意思。”
谢清朗正好仰首喝了一大口酒,闻言差点没被呛死。堂堂惊天教右护法,竟然因此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燕玄夜转头便看见谢清朗因为咳嗽而憋得通红的脸,毕竟是青梅竹马的好友,于是婉言劝道:“你的心上人若是没有喜欢的人,还可以凭借痴心打动他。但既然别人都有了牵扯不清的爱人了,就不要胡乱插手了。就像我对君辰,若是哪一天他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一定会含笑祝福,绝不会仗势强抢的。”
谢清朗好容易止住的咳嗽,又惊天动地地响起——
他没听错吧?他家教主都当着自己和玄裳的面同那霍南风赤裸裸地搂在一起了,居然还在想着霍君辰。
谢清朗突然十分同情那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
如果要写他和燕玄夜的故事,其实只需要一句:某年某月某日,霍南风初识燕玄夜,就已经可以成为一个充满血泪的可歌可泣的悲剧故事的开端了。
燕玄夜斜睨他一眼,继续道:“我惊天教绝不允许出现这样欺男霸女,不讲道义的恶徒。”
其时燕玄夜已浑身放松坐在椅中,微闭着双眼养神。他虽内力高强,但今日白天和霍南风一起时,实在太耗体力。
谢清朗随手将手中酒瓶放在了一旁桌上,咬了咬牙,突然变凑过去含住了燕玄夜的双唇。
他身材高大,长相俊朗,平素总是嬉皮笑脸,现在却难得严肃起来,目光也变得认真了许多。
燕玄夜一惊睁眼,正好便看如谢清朗难得认真的双眼之中。
可即便如此,惊天教主仍然飞快地便是一掌挥出,总算还顾念谢清朗是朋友是教中右护法,只用了三成内力,却也已足以将猝不及防的谢清朗拍飞出去。
谢清朗借力化力,在半空轻巧一个翻身,将燕玄夜的掌力卸了大半,稳稳落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燕玄夜。
燕玄夜大怒,斥道:“你发什么疯?”
谢清朗突然低低一笑,又恢复了从前的笑容满面,有些不正经地说道:“教主,你忍不了我的亲吻,却能接受霍南风的?他吻你的时候,你怎么不一掌拍飞了他?”
燕玄夜脸猛然涨得通红,张口结舌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霍南风吻他的时候……好像挺多的。情热如火的时候,他主动去吻霍南风也不是没有过。
可是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拍飞过他!
离燕玄夜连夜从快活林遁走,已经过去了七天。
谢清朗早在七天前便被他派去跟踪戚少商和顾惜朝,临行前燕玄夜明确告诉他,交不出十万字的长文,就别回来见他。
想到这几日的满腹混乱,归根结底是那日追命将他引走,不然他或许在戚少商那里一蹲点就是大半夜,也不会被谢清朗扰乱了心情。
上一期的报纸早已发行,新一期的报纸话题未定。头版头条必然是关于戚少商和顾惜朝——
“追踪千里也要相爱相杀——戚少商和顾惜朝的相爱相杀”。
二版则是一些九天九部收集到的别人的消息。
除此之外,燕玄夜咬牙切齿在书案前半晌,抓过毛笔写——
“五人行的时间安排——带你领略神侯府里乱中有序的男男关系”
他详细描述了无情、铁手、冷血、追命是怎样安排和诸葛正我在一起的时间的。
什么逢初一、十五必归铁手,夜雨寒凉之夜,定然陪着无情,冷血占了月末,只有追命,可怜兮兮被他一个月只分配了三天,而且特别强调,每次一炷香时间。
写完了方觉得稍微解气,让他最近心情阴晴不定的罪魁祸首,谢清朗的笑脸却忽然从大敞开的窗户边冒出,笑吟吟说道:“教主,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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