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不,可是他抓着我手腕的手却愈发地紧,不容得我拒绝似的。不出一会,我的后背上已经蒙出了一层薄汗。
“喂!你在这里。”这声线在我脑子里回荡过千百回,排练过任何一句话,欣喜之下,我把手腕从罗尔手中飞快地抽出来。
“我找了你很久。不是说好和我一起跳舞的吗?”
即使他戴着面具,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谁,熟悉的眼眸,好闻的玉米片香气。
我感觉我的灵魂早已经扑向了他,但我的身体还是牢牢地安在高脚凳上。
“卡瑞娜?”奥利弗再叫了我一次。
我感觉罗尔快要把我的脸给盯出了个洞来,他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的眼睛正在向我不停确认,“这是真的吗?”
奥利弗把他的左手从白手套里取了出来,手心向上朝我伸了过来,我也情不自禁地动了动手臂。
我又转过头,抱歉地看了罗尔一眼,他还是没有说话,连眼神也没有变,他的手也还是倔强地举在半空中,等待着那个女生把她的手轻轻放上去。
我从椅子上欢快地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几乎是向奥利弗冲了过去。
奥利弗把我的手稳稳牵住,我抬起头朝他微笑,轻声说:“谢谢你,奥利弗。”
我看不太清奥利弗的表情,聚光灯把他圈在金色的光芒里,他笑着,“很开心我有帮到你。”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像梦境一般,虚幻又不真实,我居然真的是在和我做梦想也想不到的人在跳舞!
奥利弗·伍德,平常我见到他的时候,永远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睡得有些杂乱的头发,不安分地四处伸展着它们的身体。从来没有好好熨过的校袍在奥利弗穿着它从连廊飞快走过的时候,总会卷起一些小旋风来,带着他身上好闻的,令人温暖的味道。
现在的他,和以往的样子完全不同,头发明显有用过一点摩丝——也许和伊桑·亨特用的是同一款,光滑的下巴和脖项下,那颗最顶的扣子果然稳稳当当地扣着。燕尾服剪裁得体,很好的修饰了他的身材,挺拔的背,会比其他男生宽厚些的肩膀。也许是因为他热爱运动的原因?我大胆猜测,所以荷尔蒙分泌得较为旺盛,不然为什么他如此吸引我?音乐响起,我们面对面,向对方鞠躬,我握住他的手,搭上他的肩。
“无意冒犯。”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我滑落的肩带轻轻提了回去(我竟没有注意到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这一普通的动作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红了一半。
他很随性但不随意,他的书永远平平整整,不像他另一位朋友——伊桑·亨特一般,封皮被磨得破破烂烂,边角夸张地翘起一个弧度。领结系得整齐得体,衬衫扣子永远扣到最上边的一颗,就连在训练时,他也只会解开最上面的一颗,不会多也不会少。
我挽着他,几乎是被他带着的,转着圈。
他喜欢阅读,犹爱窝在火炉边的一张沙发上看那些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当然,大多数都是关于魁地奇的,那张沙发可以容纳三个人,后来,就只能容纳两个人了,奥利弗和我,不能多也不能少。
他注意到我一直在看他,勾起唇来,露出一种像是得意的笑容。
在别人眼中,他似乎很严肃,不会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来,经常在皱着眉头。在训练的时候,嗓门扯得又大,不断吼着,督促队员们不要懈怠,总是在发着脾气。但在我眼里,他不严肃,只是有点呆呆的,皱着眉头只是因为老是在想关于魁地奇的事情,对于魁地奇,没有人能有他那样的热情与专注度,那是他真正热爱的、也是唯一热爱的东西,他这股子在别人看来有些愚蠢可笑的倔劲,却使我异常着迷,我爱他,更爱他这一点。
他松开握着我的腰的手,另一只手牵住我,我转了一圈,红色的裙摆随着扬起,划过一条弧线,他望向我,我亦看着他,旋律一转,我又回到他的面前,把手搭回他的肩膀。
也许,他对这些年对他穷追不舍的我特别无奈,每次下课看见在门口守着的我的时候,会觉得特别幼稚,但每次的碰巧偶遇其实都是我的精心计划这一点,我确定他永远也不会领会到。事实上,我还蛮享受,看着他面对我臭不要脸的表白,手足无措的脸红模样。
“奥利弗,今天我还是有在喜欢你的。”
“我知道了。”他居然没有在脸红?为什么要在笑?太可恶了!
“请你配合我一下。”我咬着嘴唇,假装生气地盯着他,“不要笑!”
他的脸红了,但是是笑红的!我懒得瞧他笑个不停的样子。
我开始留意起周边的一对对巫师来,居在中央旋转着的,是安吉丽娜和她的“美国”男孩,他们的舞蹈甚至被附近所有的男女巫师模仿,就连舞会的追踪灯,也爱跟随他们。他们一个像是公主,另一个像是王子,在人群之中是那么耀眼。
一曲终了,我和奥利弗站到一扇落地窗边靠着,喘一口气,我望着窗外飘如鹅毛的雪,还有来来往往的低年级学生,他们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正在举行着前所未有的盛大舞会。
“奥利弗,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呢?”我把一开始就有的疑问说出来了,“这里这么多人……而且我也不是多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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