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立香手臂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倒是被他牢牢抓住的少女,见他不再说话之后主动开口了。
“所以呢?”她眨了眨眼,因为是被握住手臂,她甚至还能抬手反握住青年的手背。
“……诶?”
青年被少女不安套路出牌的反问弄蒙了。
什、什么所以?
看满脸通红的青年露出呆滞的表情,就好像一只迷了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傻狍子。她稍微一用力就将青年握住自己的手撸了下去,然后自己主动向前倾,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我喜欢你,就是在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我知道你的过去是所罗门,也知道你英灵的身份无法给我什么攸关未来的保障。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有考虑过,虽然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也明白硬要拉着你在一起,日后可能也会对你造成伤害。”
“但是,我不想放弃。至少现在,我可以非常肯定,我不想放弃能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我喜欢着一个叫做罗马尼阿基曼的人。哪怕他是世界第一的胆小鬼、经常看到大胸的女性就眼神游移,还满身谎言。”
“但是,我想跟他一起走向未来。”
立香坚定的目光就像光一样映入青年的眼底。
就像退去黑暗的光,就像让寒冷远去的温暖。
“我……可以么。”
罗马尼阿基曼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抖。
“立香,我们……我们甚至不能拥有一个后代。”
虽然现代社会,生育并非是女性一生中必须经历的事情,但如果跟他在一起,就相当于从一开始就剥夺了她孕育生命的权利。
“我、我还不能……”
听到青年几乎可以用‘语无伦次’来形容的话,立香叹了口气:
“我当你在纠结什么……现在不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结了婚立刻就吵架离婚的也多了去了。就算是普通人自己过日子,还难免跟朋友亲人有摩擦呢,更何况是组建一个家庭……啊,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一个家庭啦。”
“不、不是家庭?”听到这里,青年的脸色刷的就惨白了下来。就像是新涂上去的墙纸。
这是为什么啦……难道因为他拖拖拉拉太久了导致立香不想跟他有以后了么?
“每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模式,也不一定非要局限于某种形式或者情况啦——至少我是这么想。因此我们也不一定就要用某种模式来局限自己。”
“毕竟在一起或者分手都是双向的嘛。也有可能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就想甩掉我。”
“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软绵绵的青年少见的用强硬的口吻拒绝了这种可能性。
不可能的,不存在。
你那么好,只是我……
“我只是说可能性啦——所以,你看,总归是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海油发展的嘛。”
“不不,这个真的不会有!”只有这件事,罗马尼阿基曼说的格外肯定。
——虽然有点感动啦,但是你再这样话就聊死了好嘛。
算了,不能跟醉鬼计较。
考虑到青年现在的状态,立香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
她小声的咕哝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目光笔直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几乎都要脸贴脸的开口:
“你听好了,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过各种情况之后的决定,虽然现在的我还不够成熟,其中可能也有很多没有想到或者想当然觉得没问题的事情……”
“毕竟我还是未成年人嘛。”
“但现在,我觉得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喜欢你的心情,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一个正直青春的少女,最真挚的告白。
没有无谓的,空虚的保证,只是真诚的剖析着自己的心情。
却比任何保证都更要扣动人心。
——就算是世界第一的胆小鬼,也抵挡不住这样的情感。
目光幽深晦涩的青年缓缓抬起手,将自己的手覆在立香捧着自己脸颊的手上。
少女微微发凉的体温让他觉得异常舒适,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温度,自己说不定会就此向烟花一样炸裂开来也说不定。
就连心脏都……
他想要像往常一样笑的。但嘴角还没勾到往日的弧度,就有某种带着浅浅温度的液体先一步从脸颊上滑落。
“……诶?”
过了几秒,罗马尼阿基曼才迟钝的察觉到了这一点点划过脸颊的液体。又隔了几秒,才意识到,这已经没有了温度的液体,是眼泪。
“怎、怎么……”
明明感到幸福……明明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为什么会落泪呢?
一滴又一滴,汇集在一起连成线,顺着脸颊滑落,落到两人交叠的手上。
明明在流泪,却一点也不难过,但也无法制止它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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