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戴副将不自禁面色一黑。
“等等?”贾珍闻言,倒是真奇了,“这冻疮膏还有袋装的?可以灌进瓶子里?还是他抠出来在填进瓶子里去?”
“先用火烤融化了,再灌进去。”宋学慈边说,环顾了一圈,嘴角带着出一抹无奈的微笑:“贾赦丢三落四的,又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这一次随行前来,又不能带丫鬟,没人帮他收拾整理,他就问变脸师要了些荧光药粉。据说找不着了,天一黑,那些他美容用的瓶瓶罐罐就自动亮着出现了。”
“我赦叔还是个精致老男人啊。”贾珍感叹了一句,“对了,不废话了,舅啊,您老画画,画画。我……”
贾珍刚想顺着贾赦的八卦,聊到贾代善身上,结果就被宋学慈拍了一下背,不由得纳闷:“干啥?”
“弯腰给你舅当桌子。”宋学慈给贾珍使眼色。凡事过犹不及,现如今这个火候差不多了。
贾珍:“啊?”我……现在不是还没聊到正题吗?
“我给你面子,怎么你想忤逆不成?”
虽然带着满心的疑惑,但是贾珍闻言还是从顺如流给宋学慈弯了弯腰。毕竟,宋学慈是个搞政、治的,而且脑袋跟装了CPU一样。
眼见贾珍如此配合,宋学慈又道了一句闭嘴,而后眼眸看了眼被解开胶带的汪震北,“在我宋某人作画期间,敢说一句废话,我亲自动手削你。戴副将,麻烦您也静静坐着喝口茶,我马上就好。”
“成。”戴副将闻言,嘴角抽了抽,“宋大人作画的时候,是文人。文人嘛,都有些癖性,我们懂,懂。”
边说,戴副将脚步往后退了又退,靠近墙角的大桌案边的圈椅坐下,眸光静静的看了眼正作画的宋学慈,脑海里回想着人的所言“玉瓶”、“上皇”、“丢三落四”、“荧光”等话语,一时间发觉自己有些左右踌躇。
以他对贾赦的性子,的确会如此,但他心理莫名的又有一股的不安,总觉得宋学慈和贾珍似乎知晓了什么,否则怎么可能硬是让他也留在牢房之内,寸步不能外出呢?明明现如今还有不少的军务要处理,有他协助,对于东北一系现如今猛然群龙无首的众将士来说也是具有安抚军心的作用。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牢房内只听得汪震北喑哑的形容声,戴副将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袖子,而后斜眸看着渐渐成形,那栩栩如生的老鹰面具,眸光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随着宋学慈和贾珍一同踏出牢房与贾赦一行汇合后,眼见贾赦欣赏完面具,宋学慈和贾珍正忙着安排画师等事,清清嗓子把人拉到了角落里,开口道:“你之前的玉瓶落在牢房里了。”
宋学慈见状,眼疾手快,边说边靠近贾珍,拉了拉人袖子,用画册合着住,压低了声音:“荧光玉瓶。”
贾珍面色一僵,深呼吸一口气,朗声喊了一句:“贾赦,你还有没长辈模样了?又偷懒,还拿戴副将当挡箭牌。”
“哪有啊!还是老戴关心我,把冻疮膏给我捡回来。哪里像你。”贾赦不明所以抬扛了一句。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虽然我被祖宗弄失忆过,但是你自己说说,你之前说八卦的时候怎么说的?上青楼都是我拿钱结账。”贾珍气得一拍桌案,噼里啪啦倒豆子:“你从小到大就丢三落四的,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厚颜无耻,还从我宋大舅手里淘换来荧光药剂,一个个瓶瓶罐罐,一个个宝贝古玩涂过去……”
“你脑子有……”贾赦刚想说一句脑子有坑,但忽然间眸光看到了宋学慈冲他笑得一脸温柔,当即吓得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我……我坦白,就……就欺负过熊。在熊……那个小熊身上率先抹了一抹。谁叫他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还爱逃跑。你也知晓顺天府后衙虽然不大,可是住得人少,而且包师父身边就一个烧水做饭的老婆子和一个小厮,这……目标闪闪的,好抓一点。”
“然后就……就抹瓶瓶罐罐上了。”贾赦眸光希冀的看了眼贾珍。是这个意思吧?他脑袋够……够灵光了吧?
“你们两个叔侄安静点,有点正经模样成不成?”宋学慈揉头:“不想跟你们在一起。现在,我们两两,或者几个人组合干其他事情去。否则,你们最后拍拍屁股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倒是爽,本官军政务能堆积成小山丘了。戴副将,你与我先走吧。我还有些军需后勤需要你协助。来年的军饷预算也要做起来了,本官先把东北的预算重新做一遍。”
“是,宋大人,您先前。”听到这话,戴副将点点头,比划了一下手势。
“恩。”宋学慈甩了甩袖子,迈步离开往帅营而去。
戴副将目不斜视,脚步跟随宋学慈离开。
目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贾赦狐疑的看了眼贾珍。
贾珍看看左右,等放下帘张之后,抬手拿过贾赦手中的玉瓶,眸光闪了闪,扭头看了眼蒋舟:“去弄些荧光粉来。”
“可是这样有意义吗?他不是把玉瓶交给赦老了?”蒋舟凝眸不解:“他可以用这个理由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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