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贾珍一耸肩,干脆利落着:“我去罗刹之前就开始命人调查了。因为一开始怀疑的是你而不是汪震北。”
“为什么?”
“我凭什么要跟你解释?”贾珍闻言,翻个白眼。
刹那间,众人只觉得连狂风大作的寒风都恍若春风拂面,带着一股柔和。毕竟,冰冻气氛小能手在台上站着。
“咳咳,”在一片死寂中,宋学慈为避免氛围闹僵,看了眼贾珍后,开口解释了一句:“因为你的某些动作让我们怀疑你心在曹营身在汉。所以便对你展开了详细的调查。到后来入罗刹正式知晓还有个老鹰的存在。而且等我们归来后,知晓你帮助贾赦他们揭发汪震北,将人下狱,愈发觉得你有问题。毕竟,你的表现在我眼里不像个镇北副将应有的态度。”
听到宋学慈这话,戴副将眉头紧紧蹙起成川,带着一份不可置信看向宋学慈,而后冷笑的一声:“应有什么态度?”
“你是一个副将,就算你因为正义,律法,良知,虎符,甚至恩情,相信贾赦,可是,”故意顿了顿,宋学慈眸光看向台下的将士,透着一股柔和,铿锵有力道:“你现如今看看你手下的将士们,他们面对你,此刻面容上还是带着浓浓的不信,带着质疑,带着对你的希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同生共死的战友情,是最为珍贵的。而你,非但信贾赦信太快了,在一同审讯汪镇北期间,你几乎毫无情绪波动。你透着一股游离在外的冷漠!”
听到这话,将士们们不由得心中一暖,感觉像是穿了大面袄,坐在火炕边一般。有些年轻的,甚至眼底都泛出了一抹泪光。
贾珍闻言,轻笑了一句:“宋大人,跟这种狼心狗肺的提什么情感。我叔祖父也算一身清名,我贾家也算得上战功赫赫了,结果为这么个东西,倒是得遭牵连之罪!戴嘉城,你确切说倒不是叛国,毁得是我们。”
“谁说我毁了你们?!”一听这话,迎着贾珍,还有贾赦闻言陡然露出的愤恨眼神,戴副将面色一扭:“是我在救你们!你们这些败家子何曾对得起贾将军的威名?自打贾将军走后,你们的一分体面,不正是因为还有我们这些所谓的贾家一手提拔的将领在?”
“胡说!明明是皇上皇恩浩荡。”贾赦闻言抱拳朝北拱了拱,“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被你害到我爹死后不得安宁,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出生入死同袍情谊,你简直是在侮辱这八个字!”
戴副将闻言,哈哈哈大笑了一句:“情谊?!我他娘的就是因为相信情谊,相信兄弟情谊,所以我背叛了我的部落。”
当年,他潜入大周军营之中,煞费苦心终于成为突袭队的一员。原本是想路线传给罗刹,岂料便信了什么情谊。那一分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个人,不是毫无情感,恍若提线木偶的暗、桩。
可结果呢?
瞧着戴副将双眸猩红,面上一片扭曲的模样,贾珍心里微微松口气。他刚才选得突破口还是没错,从最初的身份开始切入。
眼眸闪了闪,贾珍敛了敛神色,还没来得及思索如何趁着人情绪激动套取有关王爷的情报,便听得人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保家卫国的信仰,还学会了什么叫做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戴副将咆哮,“我们班师回朝后,正当我们都激动,都个个感觉自己是英雄的时候。你猜,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哈哈哈,”又是仰天大笑一声,戴副将倒是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猖狂,说了个尽兴:“贾将军请我们去泡温泉。结果他自己倒是去小池陪着微服私访而来的皇帝。我亲眼所见,他们是断袖!”
说完,迎着贾赦咆哮的“你给我闭嘴,闭嘴!”话语,戴副将倒是音调又拔高了一分,透着一股疯狂,“所谓的为国为民,不过是为皇帝罢了。这样也就罢了,毕竟贾将军的确很厉害。可是皇帝呢?将军待他一片心诚,甚至因他而亡!可他却如此待将军。我一定要让皇帝尝一尝这种痛苦,被至亲抛弃背叛的痛苦!”
“你胡说八道,我爹和上皇是绝对清清白白!”贾赦也飙高了音调:“清清白白!”
“我亲眼所言,岂会有假?”
“怎么就不可能有假了,泡个温泉撸一把而已。他们之间真没上。”
所有人愣愣的看着对吼的两人。
“你们全都给我闭嘴。闭嘴!”贾珍深呼吸一口气,直接音量盖过两人。早知道,这还牵扯到绯闻八卦,他便不公开审判了!
就在贾珍这一狮子吼咆哮之计,军营门口有一队不速之客齐齐被吓了一颤。
与值守士兵交谈的人闻言面色带着一抹笑意,开口:“没错,这是我爹的声音!大哥,劳烦您去通禀一声,便说贾蓉前来,有十万火急的要紧大事!”
“贾蓉?可有凭证?”士兵看了眼穿着有些破破烂烂的贾蓉,“为何深夜前来?”
“我……“贾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掏了一圈,听着身后响起的一声哭泣,面色带着一份焦急:“这……这一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您让他出来一见便有数了,真的,我是他儿子,亲儿子,唯一的独苗苗呢!实在不行,你让赦叔祖父,就贾赦出来也成,再不成,你也让我宋舅公,就宋学慈宋大人文华殿大学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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