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口,当今缓缓嘘出一口气,也不结巴了,看了眼神色莫名的上皇,道:“儿子此行前来,就想问问您有没有那什么游龙戏凤的事。”
—这事,本来他想都没想过,但是包勉他们来辞行,贾珍举的例子实在是太凶残了。他亲生母妃,还有那被废的前甄太贵妃都是江南的。后宫里还有不少他父皇南下带回的妃嫔。
上皇闻言,气得抬手就一茶盏扔过去,“你这个孽障!是,朕很有魅力,但朕从来都很有担当的,先给名分的!哪里会在民间欠风流债!不对,朕从来没有欠过风流债!”
“是,是,是。”当今点头如小鸡琢米,也不避开,结结实实被茶水溅了一身也浑然不在意,只追问道:“父皇您很有担当,这点儿子也晓得,也晓得,您莫动怒,但眼下燃眉之急,事关灭幻大战,要不好好想想,有没有遗漏的,或者说暗恋您,芳心暗许的?”
哈城那谁简直让他都有阴影了!
“这……”上皇静下心来,看眼被砸被误会也没怎么吭声的皇帝儿子,深深叹口气:“小九啊,说实在的,你父皇当年那是感觉全天下的人都喜欢朕。你觉得朕哪怕是回忆,能想起来什么?”
当今:“…………”
当今默默换了身衣裳,然后回御书房了,看着还在等待的两朝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爹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哼哼唧唧着,说这辈子就跟贾代善不清不楚过,其他都清清白白,跟小葱拌豆腐似的。
贾珍看着帝王有些惆怅,他却是没时间等下去了,开口唤了一句:“皇上?”上皇什么都还好,就是桃花挺旺的,万一有个大明湖畔夏雨荷,那简直是给他们此行添加重重困难,就警幻那下、贱的手段,情孽之类的,最为狗血的就是帝王家了哇。
包勉当即朝贾珍使了个眼色。这贾珍一次次胆大的突破他承受能力,说动当今去问上皇桃花史的,他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呢。
见状,当今也不唉声叹气了,看了眼包勉,道:“包卿也不是外人,就直说了。贾珍,你呢,与其担忧父皇的,倒不如道观问你爹要不写信去哈城问问那谁。”
依旧不太想提贾赦的名字,当今面无表情的:“看看他们有没有关于你叔祖父的风流事。要知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尤其是两个还稍稍有点较劲的……”
又是一声叹息,当今开口:“你们懂吧。”
据说他母妃,一开始还是比较喜欢贾代善的,怀揣将军梦,后来他父皇使计想英雄救美,反倒美救英雄,就那啥了。
哎,幸亏母妃还是懂看内涵,否则他得嘈心死了,万一一不留神跟贾赦贾政当兄弟,太拉低智商了。
贾珍点点头。搁后世,没准就两骗婚渣男!
包勉恍恍惚惚,感觉自己的婚嫁观有些不对了。他脑海是有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人的意识的,上皇桃花多他倒是完全不惊讶。他惊讶的是,按着当今所言,上皇跟荣公真超越君臣朋友之谊。
这种情谊名曰为爱,但爱的有些兴师动众,牵连甚广。
“你们还是办案为主,倘若真牵扯什么陈年旧事的,也按着普通百姓处理了吧。”当今开口:“父皇的担当还是有保证的,也不可能有什么沧海遗珠,否则我那些兄弟都得炸开了。”
“是,微臣遵命。”
有了帝王的金口玉言,贾珍便放心了。他最怕查着查着又跟哈城一样,尽扯上一代恩怨。
从御书房出来后,贾珍便与包勉一同去了王家祭拜。之前在军营里,现在虽然秘密进城,可当入宫那一瞬间也挡不住有心人的探究,还不如先大大方方去祭拜。到底,他还算王文科武师,这王家也朝他释放出善意。
哪怕以王老七十有三的年龄算得上喜丧,但听着哀乐入耳,贾珍还是克制不住有些怒气冲天。
祭拜过后,贾珍便见王文科搀扶着一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出来,见包勉开口一声:“老夫人”,贾珍也忙着行礼,“老夫人,请节哀。”
“人总有一死。”王老夫人缓缓开口:“老身听闻两位大人前来祭拜先夫,便私下托大,有些要事相求。”
此话一出,贾珍和包勉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脑子想如何,便听得王老夫人开口。“此番据闻两位大人南下,老身厚颜,有些粗鄙之言想供借鉴。我们身在乱世,也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王老夫人边说,视线缓缓一转,看向王家灵堂所在的方向,嘴角还噙着一分笑,“自行相知相爱。几十年风风雨雨,也吵过骂过,有时候恨不得自请下堂,但爱情需要双方经营的,倒也磕磕碰碰相守一生。可情、欲不需。老身得蒙帝王怜悯,知晓些警幻事,思来想去,有此一言,欲、望终是虚妄。”那警幻不过挑动欲、念,假的便是假的。一人,除却爱情,还有友情,亲情等等。
“多谢老夫人。”包勉颔首道谢了一句,看了眼眼眶微微红肿,却依旧强打起精神来的王老夫人,心理又是叹口气。他感觉自己能比较理解这种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像……
心理有个小人急急摇摇头,不敢想,也完全想象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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