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听到贾赦的解释后,呼吸一滞,回过神来,紧张兮兮问道:“可是叔祖父,住进去有用吗?听风不是已经行动起来,要把南安郡王,还有副帅的后院祖宗十八代都要筛查一遍?而且,当今让南安郡王入京的密旨也发了啊,正使张大人怀里揣着呢。不过是有番邦人,先暂缓几天。”
闻言,贾赦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你贿赂过戴权,李田吗?”
贾蓉不明所以,点点头:“当然了。”
“我也是得了你舅公提醒,才发现我们灯下黑了。想想官宦们为什么总爱贿赂公公?”
贾赦开口:“我与霍灿算发小。以我对他性子的了解,哪怕御龙阁找他造反,他也不敢。不是老娘妻子嫡子在京,而是他自己惜命。他虽然的确文武全才,但咱们都知根知底的,他的战功有多少是靠老霍亲卫给他堆积起来的。我没数,你曾叔祖父他也有数。他还感叹过,幸亏我纨绔没上进心,否则我这个嫡长子要是如此走军功,他宁可打断我的腿。”
“霍灿纸上谈兵行,真打架不行。所以,他算武将中清流的主和派。发展商埠贸易之类,他举手欢迎。当然,现在十来年没怎么聚了,也许像你爹一样脑门一抽性情大变。”
“叔祖父,不许说我爹。”
“好,那姓霍的服用雅片,战斗力,他脑子想什么先不去管。可南疆海疆但凡出点事,朝廷找他是第一反应吧?近一年,皇帝可是很关心海务与军防的。南安郡王自己都处于泥菩萨过江的状态中。所以在他身上下注,风险太大。我若是那个癞、蛤、蟆,不会找他。但霍灿手里的权势,以及信息却又是让人觊觎的。”
贾赦缓缓道:“美人计的杀伤力,不是在于美人,而是枕头风。延伸一下,跟他亲近,得他信任的人都可以。听风他们要全面仔细的盘查,耗时太长。我们两,借着祖宗的脸面,去霍家打一回秋风。”
说到最后,贾赦笑笑,“说来我们这群四王八公后裔,也就你爹最是胆大。想当初,我们翘课走狗洞。作为叔叔,我都把这个秘法给人分享了,可结果呢,他小胳膊小腿的要翻墙。一到墙头,怕高就嚎,但边哭边往下跳,不带犹豫的。”
贾蓉:“…………”
“摔残了,养好了,又翻墙。都没点阴影。”
说了些幼年趣事,贾赦抿口茶,又揉一把有些懵逼的大孙子,和蔼可亲道:“你要稳住,到霍家后,也就只跟霍家子嗣交好,装模作样的问些后院事,其他时候吹牛攀比就好。当然,你也不用对他们太好。毕竟,跟随其戍边的,都是庶子。别跌了你的颜面。你爹不成器,但是你姑将军,你妹公主,知道吗?要给她们要涨脸的。呼朋引伴的时候,莫忘了让门客子弟们作陪。这方式,也是常见的。”
“我爹很厉害的。”贾蓉打断贾赦的话,铿锵有力强调。
“嗯,厉害,就是官职越折腾越低。”
贾赦瞅着气鼓脸的贾蓉,忙不迭继续先前的话题:“估摸日子,你先扛大半月。你琏二叔来接你的班。”说完,贾赦感觉扎心疼—美妻不在身边。不像贾蓉,就过来公干的,而他起码得呆满三年。现身边缺个师爷,自己儿子不使唤,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只不过贾琏原先在顺天府当文书,也不能说走就走。况且他自己刚定下了亲事,还得跟岳丈一家解释解释,抓紧流程,尽快成亲。
当然,贾琏现如今在京城身份也尴尬,女儿当公主,他这个爹按部就班的当个吏房文书,也不像样。且贾琏被自己的曾舅公给勾的蠢蠢欲动,也自愿主动的想海上闯一闯。
故而,在市舶司也混三年,熟悉流程,搞好关系。
贾琏南行的消息他也知晓,而且他爹还让他照着贾琏学学—自己筹办婚事,爹当吉祥物。故而,贾蓉边想边点点头,挺自信的应道:“叔祖父我会的,您也不要担忧了,我也能够独立了。”
贾赦满意极了,哼哼唧唧装病到了目的地。
使臣团是为和谈而来,有闵粤总督为众人接风洗尘。接风宴也邀了南安郡王赴宴。宴后,南安郡王邀请旧友贾赦在府内疗养。
已经安全到达的苏念从玲姨口中知晓此消息,眉头拧了拧,“贾赦?”
“此人性子倒是琢磨不透。”被唤做玲姨的,温和无比道:“但性情如何也不太重要。若是碍眼,找机会杀了便可。眼下有件事,听你姨父说王爷有意让门客子弟作陪,领着贾蓉逛一逛广东。我们膝下无子,倒是能推荐你参与。你姨父问你愿不愿去结交京里来的贵公子。”
最后三个字,玲姨念着,语调带着浓浓的鄙夷。
“贾蓉是鸿胪寺少卿吧?逛一逛广东?这朝廷也真是没人了,纨绔子弟理政。”苏念拨弄着茶盖,看了眼面前的姿色平平,但嘴角一弯,便露出淡淡酒窝,显得人特别温柔的女子,微笑应下:“还就拜托姨父了。”
他的姨父是南安郡王手下区区一文书而已。
当然,也是人信任的门客之一。
毫不起眼。
而他稍敛容貌,也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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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苏念赴宴。刚到王府后院,便听得颇为谦虚的一声:“宜修兄,你客气了。今日这琉璃宴,基本上所用的都是我赦叔祖父的舅公手下送的东西。我哼哼唧唧磨了好久,叔祖父才接我显摆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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