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老,那些番邦人邋里邋遢,又喷什么水,难以理解。您记不得人长什么确切模样也是情理之中的。”甲丙劝道。
“不,”贾赦挥挥手,“之前光注意那些比罗刹语还难听的语言了。叽里咕噜的搞得我头大了,现在我脑子清楚了些。以我这眼力,想想那姓宋的宝贝熊,每一只都一样,我先前为了讨好他,都能准确分辨那一只熊是哪一只。就我这眼睛,可总觉这些番邦人,怪怪的。可一时间哪里怪又说不上来。你们继续查案,我回去窝着,思考思考。”
“那您有什么想到的,就让我们去跑腿。”
“那当然,一定会的。我最讨厌动弹了。”
“好。”甲丙笑了一声,看着贾赦哼哼唧唧,一副娇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想了想,而后提醒道:“赦老,皇上虽然没要求你什么时候赴任。但是一般官吏上任期间是三个月。您最多再留半个月,若再无进展,您还是先动身去泉州吧。”
“不要,我一个人过去,很寂寞的。我等琏儿到了,一起去。”
“但是七月海风起,您到市舶司赴任,便可以一起参加渔民祭海神的典礼。这样妈祖娘娘会保佑您来年一帆风顺的。”
“没错,我们自打来到了广东,也入乡随俗,拜祭妈祖娘娘。可灵验了,我求涨俸禄,今年就真涨了。赦老,您去福建泉州祭拜,那里可是妈祖娘娘的祖籍所在地!没准更灵验。”
“而且沿海等地七月开始,便多海风。您早些去入职,虽说抗风辛苦了些,但您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反而还显得您关心海务,容易与同僚,与当地百姓融合。”
听到这些话,贾赦感觉自己被感动的心理暖洋洋,眼睛也湿漉漉的。深呼吸一口气,忍住自己感动的泪花,贾赦郑重的道谢:“谢谢你们。我会注意的。”
“赦老您严重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也就是那帮余孽太作了,不然我们给您聊一聊海疆的吃吃喝喝,都成。”
“等灭了那帮余孽,我们一起吃吃喝喝!”
贾赦笑着道了一句,回去继续窝着想事。非但自己想,还把贾蓉叫回了王府,一起想。
贾蓉托腮,“叔祖父,那么丑的里的要分辨哪个更丑,我也没细看,分辨不出来。但是我觉得他们气质不对劲。当年罗刹使臣那多厉害,眼鼻朝天的。你说说一个海上强国,据说带着枪、支来的,还谈判一不和心意就拿武器威胁的,怎么……”
挠挠头,贾蓉又纠结了一下,最后叹道:“我读书少,形容不出来,就是觉得他们堂堂公爵,据说相当于我朝亲王级别的人了,怎么就气质挺low的。”
“哎哟,你还真洋墨水了?”贾赦学着,舌头捋了捋,发觉自己捋不顺,音调总怪怪的。
“这我爹教的。”贾蓉傲然抬了抬下巴,“我还会ABC,唱二十六个字母歌。”他爹原本规划的道路是,处理掉贾家收尾,赚钱,南下出海,当海贼王。
“还会几句东桑语。这个我自己请教鸿胪寺翻译柏大人学的!”贾蓉显摆完,又气恨道:“那东桑觊觎我朝百年多了,据说要当使臣的人,都得将我朝文化学得精通,才有资格。”
“我也不喜欢那矮墩墩的。”贾赦道:“你说其了怪了。西国跟东桑做过生意,怎么就会初次听闻我朝?不应该跟东桑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就过来踩踩点?我们离东桑近得很啊。他返回去再过来,吃饱了撑的。若说东桑防着我朝的消息不让对方知晓,这一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也许西弗朗斯牙国是为了显摆自己是强国,不怕海上风浪,来回折腾?就像我在那些霍家子弟眼里,不也是大肥羊?”
贾赦:“…………你这么一举例,愈发想入非非的。你去跟张大人他们提一提,下一次谈判我还跟过去凑个数。申请,往前坐。当小厮都成。”
“好,我去试一试。”
三日后,再一次谈判,贾赦低调的站在正使后面,端茶倒水,当小厮。
忍者审美的差异,贾赦殷勤靠近了些正滔滔不绝说话的公爵,给人倒茶。眼眸扫过人的一双手,贾赦瞳孔微微一缩。那双手哪怕是军人的手,也太粗糙了些,满手老茧的,一点都没贵气,而且爪子皮肤也黑兮兮的。哪怕带了翡翠戒指,可……
贾赦不动声色扫了眼紧紧扣着肉的戒指,弯腰给使臣一行一一道过去。
“你们这是想惹怒我国吗?”公爵开口,操着别扭的强调,“那我一船的枪、药将对准贵国!”
说完,原本护卫公爵的侍卫们训练有素的举起了枪,对准张大人等人。
张大人一行齐齐面色一僵。
张大人见状,眼眸飞快划过一抹寒意。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讨论过最坏的结局—对方不仁,那就别怪海浪滔天。
那遂、火手、枪,神机营已经能够仿照出来了。至于其他的弹药,他们也提前从海盗手里买到货了,只要一年时间,就足够研究。
现如今,哪怕谈崩了,对方一来一回,也来不及发兵。
所以,不怕!
示意副使去安抚同僚,张大人轻轻嗓子,不卑不亢着,用雅言道:“既然公爵大人懂东桑语,那本官便用东桑语与你再强调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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