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喘着气,一字一顿: “是、怀、瑾、握、瑜。”
围观众人:“…………”姓氏真得好重要好重要好重要。
当今敢发誓,他今日真真实实学到了一课—孩子教育真得真得很重要。
他虽然觉得贾瑜先前那番话没准是被人明里暗里诱导出来的,但是如今一见贾瑜这浑然天成的桀骜拽模样,忽然感觉自己认知完全错了。
没准还真是熊孩子自己想出来的。
等等,他似乎记得贾瑜先前怎么自我介绍来着——护法大熊精?
当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此刻的心情,以至于表情万分的凝重。
贾珍见状深呼吸一口气,手捏了捏拳头,就贾瑜这熊样,他也手心痒痒的,忙不迭上前跪地认错。他是提点过贾蓉若是有“可疑人”入道观,利用现如今风靡流传的神话小说《西游记》再刷一回“知错认罚。”但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理解执行能力超绝,把他姑姑都“洗、脑”成西游拥趸了。
贾珍双膝跪地,沉声:“罪臣教导不善,还望皇上恕罪。”
“劣女年幼无知,还望皇上恕罪。”贾敬回过神来,一见当今神色肃穆,也急急跟着跪地认错。
当今闻言,沉默片刻,看看被自己的心腹内监李田抱着跪地却依旧两眼茫然,还气呼呼挣扎的贾瑜,抬了抬手:“且先入观吧。”
“多谢皇上开恩。”
面对众人的齐呼,当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入观了,咱再慢慢算账啊。
因有甲鱼这么一出,当今也自觉找到了话题,倒是没摆着帝王身份,反而恍若一个老朋友,跟贾敬大谈特谈了教育一会,总结着:“孩子啊,不能宠,教育还是要从小抓起的。”
贾敬苦笑,自我忏愧着:“这也是贫道的业障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瞧着一张俊美脸都皱成风干的菊花,当今深深叹口气。
在他幼年记忆中,贾敬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一言一行似乎都在诠释什么叫做“公子无双”;在他少年记忆中,贾敬一身道袍在身,那也是清冷嫡仙范,风姿绰约;在他五年前,因忠义叛乱之事入观,以帝王之尊见出家人贾敬,贾敬也是临危不惧,风度翩翩,淡然出尘。
可现在……
当今没有拿别人短处来当做谈资的爱好,处于从前那美好的印象,再一次强调过教育重要性后,倒也开门见山说起了本次前来的重点:“当然本次重点是另外一个人的教育问题。贾卿,令公子一夜之间忽变,似天生有神力,更改了性子,你信?”
“定然是贫道烧得香虔诚,让三清听闻。”贾敬闻言,手挥了挥拂尘,一脸虔诚行了礼,眸光望向大堂挂着的三清祖师像,说道。
他为什么要怀疑啊?怀疑不就是对自己如今信仰的亵、渎。
当今又试探了几句,瞧着人口口声声不离信仰,还反过来朝他推荐道经仙丹,默默扭头,拒绝再跟神棍聊天。
他可不信这些鬼神之道。
派人寻了间没有任何“神棍”物件的房间,当今静了静心神,直接开口审讯贾珍。
贾珍哪怕是猜到了帝王此行的目的,而后有亲耳“听到”了帝王与贾敬的谈话,但当李田拿出他在金陵训练的种种数据资料,还是心跳快了一分。不管什么时候,还是不能跟国家相抗衡。
“回皇上的话,这些的确是罪臣训练手下护卫的办法。”贾珍跪地,痛痛快快认了。
“朕比较想知道你为何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当今面色一沉,毫无表情的看向贾珍:“抬起头来,看着朕,回话。”
贾珍从顺如流望向当今,也没皮没脸的承认:“罪臣枉顾人论之事,虽不敢道出污了帝王您的耳,但的的确确是发生过。有时候爱情来得的确便是那么玄儿又玄的缘。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古往今来,那些文人骚客如何赞美爱情,罪臣不懂,却深知戏文里七仙女与董永等等的爱情故事。罪臣的的确确是花间浪荡无数,现如今罪臣想安分过日子时,一切都毁了。”
当今发觉自己此刻已经无比淡定了。再经过大熊精,神棍之事后,发现贾珍这么不要脸,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宁府,的确上梁不正下梁歪。从贾敬开始,这画风就已经很奇葩了。
“所以,你就设计让那刘全状告自己?”当今翻了翻手中三司调查到的证据,笑意盈盈的看向贾珍,声音平平淡淡,让人猜测不出喜怒,道:“自古有苦肉计,但到贾珍你这份上,如此自断一臂,还真是前所未有。”
这案子之所以拖了快三个月了,除却一开始去金陵需要时间,但更为重要的是,还是调查到的事情,令他好奇。以及该如何利用压榨贾家的价值,也是值得他深思的。
“我只想留个清清白白的家产给贾蓉。”贾珍说起这话,手紧紧捏了捏拳头,红着眼:“是我对不起他,我生而不教,又令他丧失尊严,饱受屈辱。”
当今闻言,点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来:“这逻辑也能说得通,因此性情大变,导致你改过自新。从思想上来说完全可以实现,但是你还是没有提及为何一下子有所谓的天生神力,以及懂这些东西?在你前半生,从来没有接触的机会。排兵演练之法,你尚可用祖宗带兵经验来解释一二,可所谓的《蓉宝宝认字大全》中啊喔这些话符呢?据闻你在金陵时候也请过九个落魄的秀才教你们读律,三个被你嫌口音不纯赶走了,一个被你嫌迂腐赶走了,剩下五个,三个自己跑了,两个顽强留到最后,还学会徒手掰戒尺?据闻被你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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