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走来走去了,你在这里再怎么着急也没用,倒不如想想可有什么法子避开的好。”
秦家老夫人年纪虽大,中气却十足,面对女儿的焦躁,她的话半点都不客气。
“唉!”刘氏叹了口气,终于坐了下来,对于母亲的自责,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女儿能有什么法子,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脾气,虽然面上看着宽厚,但是近些年脾气越发霸道了,他选定的事情怎么能改?”
“陛下也只是提议了一下,并没有定下来,还是有机会的。”
虽然秦老夫人是这么说的,但刘氏并未被安慰到,她再次苦笑,并不如母亲那般乐观:“女儿虽久居后宅,却也听闻了不少外头的事情,就女儿所知,这贾蔷原是出自于宁国府嫡支一脉,刚成年的时候被分了出去,随后便仗着没有长辈管辖他带着仆人外出游历去了,直到贾家出事他才回来。当时正值贾家危难之际,他借着长辈的交情联系到了戴权,说服了这个老狐狸,请他代为引荐,面见了圣上。而后不久他便出了京城,到了泗水附近,过了没多久,九鼎之一的禹鼎出世的消息便随之传来。”
顿了顿,刘氏又继续说道:“虽然明面上大家都说是禹鼎感受天子气象这才出世,但是只看陛下单独给贾蔷的封赏以及让他代天子去迎接禹鼎的做法都可以让人猜到在这件事中贾蔷必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过若单单只是这件事情,贾蔷最多也不过是让人评价一句幸运罢了,但是又恰逢太上皇借他生事,当时大家都以为贾蔷只怕是再无翻身之地,可谁曾想,偏偏就是他在幕后操弄风浪,不但干净的把自己摘了出去,又借此坑了太上皇一把,太上皇的事情能够迅速平息,他最起码占了三分功劳,如此一来,他的前途无量。”
“既然如此,他岂不是良配?薇儿若是嫁了他,也不算是辱没了她的身份才情。”
“娘,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还要戏弄女儿吗?若说不辱没了身份才情,当年那畜生身份难道不高?他在外头也是人人赞誉有加的青年才俊,可女儿嫁了他又何曾过过一天好日子。”
听到女儿提及这件伤心事,秦老夫人也没办法硬下心了:“唉,当年实在是咱们家亏待了你。”
刘氏摇了摇头,道:“当年是我不好,您当年多次教导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可偏偏女儿那时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压住所有人,否则的话但凡女儿低调一些,又怎会被那畜生盯上,又怎么会被她暗算?”
说到最后一句话刘氏的声音不免低了,但秦老夫人的语气却越发愤慨:“你还记着她?这种人还记她做什么?”
刘氏知道当初自己被好友算计,以至于后半生都要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自家母亲只怕恨毒了她,从来不许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那个人,即便是自己提起的,刘氏只好闭嘴,总要提到了另外的话题:“那贾蔷是不错,可是你看看他做的事情,先是与鬼神扯上关系,后来又操纵舆论,也就是现在陛下信任他,他方才能够保得平安。日后但凡他惹怒了陛下,只要想起今日他所做之事,他只怕连个葬身之所都得不到。这种人,我又怎敢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母亲这话我却不能苟同,”刘氏的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儿声音:“女儿的观点与母亲恰好相反。”
“薇儿,你怎么来了?”刘氏跟秦老夫人一扫刚才的愤懑,脸上都挂上了笑容,徒薇走了过来笑着与他二人行了礼,这才坐在了外婆身边撒娇道:“老太太近来可好?上回说是身体酸痛,可有请太医看过,近来可有好转了?听说三表姐跟四表姐新制了桃花筏,说是要作桃花诗,巴巴跟我说了,叫我一直挂记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
“你这丫头,才一来就问了这一大篇话,可叫你外婆怎么回?”
刘氏笑着打趣,秦老夫人将她搂在怀里,没好气的对刘氏道:“这是薇儿在关心我这个老太婆呢,你要是嫌薇儿话多只管出去,留我们娘俩在这说话就成。”
刘氏无奈的一笑,摇摇头,走到两人身边,伸手微微弹了弹她的额头,嗔怪道:“你这个死丫头,你看你一来,你外婆满心满眼都是你,把我这个女儿都抛在脑后了!”
“那是你女儿我讨人喜欢,您说是不是呀外婆?”
徒薇搂着秦老夫人的胳膊撒娇,秦老夫人越发笑的慈祥:“说的是,这天底下能有谁比得上我家薇儿呢!”
秦老夫人说到这里脸上的笑不由的消失了,她忍不住想到这么好的薇儿日后也不知便宜了谁。
而同时,这个问题刘氏也想到了,她脸上的笑也随之消失。
徒薇何等聪明,何等的善解人意,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位长辈的担忧,她立刻站了起来,笑着道:“女儿早说了,这件事其实并非坏事。”
“哪里叫并非坏事?那贾家就是个火坑,如今谁不知道,贾家的那些后代弟子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如果不是出了个贾蔷还算是中用,他们贾家现在早不知在哪里了。”
“他以一人之力能撑起一家,可见能力非凡。”
“能力非凡是不错,可却并非是良配,我不求你嫁一个有出息的丈夫,只求有一个良人能好好对你一生一世,这便是我这个做母亲最大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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