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王熙凤这个经常被下人们各种为难的管家媳妇虽然知道这些下人在外头做的不干净,但她也从未想过这些人这么大胆,想来也是,下人们平常哪怕再怎么不满王熙凤,暗地里给她找茬,但明面上却是不敢做什么的,再加上王熙凤脾气厉害,他们也只敢使软刀子罢了。
连平常风闻过他们行事作风的王熙凤都如此吃惊,更遑论贾母、贾政等人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贾母不敢相信在他面前温驯如同羔羊的下人们竟然背着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难怪贾母如此吃惊,贾母当家管事的时候贾家还在全盛时期,贾家的规矩虽然跟现在没什么区别,然而执行力度却是大有不同。
再说那时候贾家的下人虽多,却还未互相联姻,连接成片,府里的下人也未成为世仆,也未享受过太多的富贵。相比起现在的下人来说绝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贾母那时大权在握,后宅当中唯有他说了算,没人跟她争权夺利,也不像王熙凤管家的时候制肘太多,便是发现了什么也不敢动。
“这些都是御史台跟刑部调查出来的,皆有真凭实据,侄孙敢在长辈们面前装神弄鬼呢?”
说着贾蔷又贴心的附上了关于贾家下人家产的调查,这更让贾家人,特别是贾家男人出离的愤怒了。
当然,刚刚发现贾家的那些下人竟然敢打着他们的旗号在外头为非作歹,贾珍、贾赦还是很生气的,毕竟这些罪过也是算在他们身上的,平白给别人担责任,谁会高兴呢?
不过贾琏、贾蓉二人都已经无罪释放了,贾琏更是因此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爵位,心里的火早就下去了。
至于贾赦跟贾珍,两人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坐下的荒唐事,不管有没有替下人背锅,他们都逃不过流放的命运,所以有没有的,他们倒无所谓。
但是事关到钱财就不一样了,贾赦、贾琏、贾珍、贾蓉四人里头便是独掌一家大权的贾珍也是尝过捉襟见肘的滋味的,宁国府早就过上了寅吃卯粮的日子了,为了维持宁国府奢华的日子,贾珍可谓是东拼一块,西凑一块,费劲功夫。
堂堂国公府的当家人过的却是这种日子,还要为钱财发愁,说出去怕也是没人信的,要说贾珍不觉得憋屈那是不可能的,他更多的是担忧,哪怕他这样只知道享乐的大少爷偶尔也会忍不住担忧贾家会不会败在他手里,百年之后他敢不敢去见贾家老祖宗。
现在他知道了那些钱去哪里了,原来是被那些狗胆包天的下人们给搂走了,贾珍一面为这些下人的层层盘剥谋夺他的钱财而感到愤怒,一面又忍不住盘算起等把这笔钱收回来之后贾家又能支撑多久。
在心里算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之后,贾珍暗暗满意,不过面上他却是怒发冲冠,狠狠的砸了手边的杯子犹不嫌够,又狠狠的踹向脚边的凳子,怒骂道:“这才是一群被油蒙了心的白眼狼呢,咱们家何曾错待过他们半分,从不曾责骂半句,好吃的好喝的养着他们,不说顾念主子的恩情回报一二,却是恩将仇报,真是该死。”
见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完全不顾长辈在场,贾蔷跟贾蓉相视一眼,忙上前抱住了贾珍的身体,口中不住的劝说,这才让他渐渐地冷静下来。
贾珍先是倒贾母跟前请罪,毕竟惊扰了长辈便是他的失礼之处了,接着他便义愤填膺的道:“侄儿这回忍不住了,便是叫外头看了笑话,侄子也是要办了他们的,不办不行,继续纵着他们只会让他们这群白眼狼得寸进尺而已。”
贾珍的话刚刚落下,贾赦、贾琏父子二人便都跟着附和了起来,贾珍这样掌着宁国府大权的家伙尚且缺钱,更遑论贾赦父子这样没什么进账却又花销无度的人了,白得一笔银子谁会拒绝?
至于贾蓉,他比起其他人更加可怜,贾赦好歹有当年老国公夫人留给他的钱,且他是荣国府名义上的主人,无论是王夫人还是王熙凤当家虽都无法拒绝他支钱。
贾琏也有母亲留下的嫁妆,他还在外头办着差事,怎么也能扣出一些花用,再不济他还有老婆救场。
贾蓉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这里没有他说话的地,他也只能用满含期望的眼神看向贾母,希望老太太能发话,他好跟着后头捞些汤喝。
至于贾政,他虽然觉得有些丢脸,但是比起丢脸他看重的却是下人们的无法无天和破坏规矩,再继续下去不知道贾家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是他万万不允许的。
然而面对贾家子孙坚决的态度,贾母却陷入了犹豫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码了一千多字,结果全丢了,只能从头开始!
☆、说服
贾母之所以犹豫并不是为了别的,不过是因为心软而已,毕竟是年纪大了,总是顾念旧情。
特别是那些早年间跟着他的老人,贾母念着往昔的旧情,总觉得这些人之所以做出这种事情或是一时糊涂,或是被家里的后辈瞒着,本人并不知情,就像她一样,在没有发生抄家一事之前她对于晚辈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完全不知情吗。
况且贾家刚刚经过这种劫难,劫后重生,这是该欢喜的时候,若是再把下人给处置了,这份喜悦难免添了几分阴霾,不免让她觉得兆头不好。
更何况贾母也有私心,她深觉得自己对家里的事情实在是太不了解了,以前她乐于装糊涂,那是因为她觉得家家中事情并不严重,可谁曾想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事情已经越演越烈,既然已经到了抄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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