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是看陛下能否饶恕贾家,试探陛下对勋贵的容忍度如何,几次动手究竟是有计划的对勋贵出手,还是无意中的举动。
二则也是向陛下显示勋贵的力量,哪怕勋贵日渐没落,也不是可以轻易小觑的,陛下便是有清洗勋贵的心思也不可轻举妄动。
两位王爷的心思他们都懂,所以他们明白如果有更大的利益,两位王爷很容易放弃他们的。
若是荣国府还在,与两位王爷合作倒也不是不可以,那时候他们尚且还有力量护住自己的利益,可是现在他们真的不敢试,两位王爷完全有能力将宝物的消息从他们手中夺走,撇开贾家单干。
所以两位王爷不适合与现在的贾家合作,不等贾政再说什么,贾母开口道:“咱们家已经多次劳烦两位王爷了,实在不敢再上门了,先看看有没有别的人罢!”
蔷哥儿带来的消息是贾家唯一的指望了,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一点是除了贾政之外其他贾家人的共识,哪怕一向疼爱贾政的贾母也不免觉得自家小儿子实在太过实诚了。
不过贾政这人虽然太过迂腐,却也孝顺,贾母开口,他哪怕觉得自家人有些忘恩负义,做的不地道,却也不能说什么。
贾母作为老祖宗,她一开口其他人便都开始在脑海里寻找是否有别的合适的人选。
没过一会儿,贾珍突然开了口:“两位叔叔,你们看戴权如何?”
“戴权?大明宫的老内相?”
“正是他,若说能够直接面见圣上,他也是其中一位。”
“可据我所知,自从老圣人身子骨越发不好,之后他就越少出来了。”
贾赦这话里的含义大家都明白,不过是戴权失势了而已,不过说到失势也是有些太言过其词了,毕竟太上皇现在还在呢,哪怕皇帝已经掌握了朝廷的大部分权力,已经不再笼罩在太上皇的威势之下,但终究还是要讲究一个孝字的,只要太上皇还在一天,皇宫里说一不二的还是太上皇。
而戴权作为太上皇最信任的心腹,在宫中的权势还是有的,至今,太监总管这个名头还一直挂在他的身上,哪怕皇帝跟前的大太监也不过是副总管而已,比他还差了一头。
只是戴权这人一向行事比较谨慎,看得也明白,知道自己往日得罪的人太多,只怕太上皇一去,过不了几年,他就没什么好下场,因此这几年万分低调,谨言慎行,开始闭门不出了。
所以现在想要求他办事只怕很难,即便是像贾赦这种外事不管的,也知道现在戴权的门很难进,贾珍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人?
看出他们的疑惑,贾珍微微一笑道,开口替他们答疑解惑:“几位叔叔平常和戴权来往不多,内情知道的也少,侄儿倒是跟他交往甚密,关于他的事知道得很多,侄儿听说,他跟陛下跟前的太监副总管秦良之前有些龌龊,关系并不太好,他之所以这般缩在屋中不出门为的便是躲避那秦良,毕竟秦良侍候陛下多年,深受陛下信任,太上皇一去,没人庇护戴权,他自然是要为自己未来考虑的。”
“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远离他才对,为何偏偏还要凑上去?”贾赦大大咧咧的把这话说出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贾政脸上却露出羞耻之色,虽然他也觉得这话是为家族考虑,但是总是违背君子之道,让他十分不好意思。
好在其他人并没有注意贾政的脸色,而是关注贾珍如何解释。
贾政竟然提出这话,自然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他开口道:“正是因为此,我才提议让他当做引荐之人的。太监一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那秦良一朝得势,戴权失势,他必定不肯放过戴权,所以侄儿觉得戴权现在急需有人帮他在圣上面前露脸,以获得圣上的肯定,好让他逃脱秦良的毒手。”
贾珍的话引来了大家的沉思,过了没一会儿贾母便肯定道:“珍儿说的没错,是这个道理,戴权心中急切,自然是能抓住机会就抓住机会,必然不会多问,只是若是走了戴权这条路,必然会得罪那秦良,珍儿既说了太监一向睚眦必报,那秦良肯定会记恨我吗?毕竟戴权是借蔷哥儿的手而起,在那秦良眼中自然是戴权的人。”
“老太太说的是,的确是侄儿未曾考虑周全。”事实上,贾珍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在他眼中,那秦良也不过是个太监而已,贾珍并不将他放在眼中,不过老太太既然说了,他自然是要捧场的。
贾母如何看不出他们的不在意,但是贾母人老成精,她是知道跟在主子身边得力的下人会对主子产生多大影响的,也许只是稍稍动动手脚,也许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便会让结果相差甚大,那秦良虽然只是个太监,却不得不防。
“侄孙却觉得没问题,”贾蔷开了口,虽然他现在只是小辈,不过因为他提出了献上宝物之策,大家并不把他当做普通的晚辈,听他开口自然也是专注的听着:“那秦良跟咱们家原本就不是一路的,他本就不会帮咱们家说上好话,反倒是咱们家跟戴权是多年的交情,或许在那秦公公眼中,咱们早就成了戴权一伙的了,谁知道咱们家遭此横祸有没有那太监在其中作梗呢?”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便忍不住思考起来,思考之后他们便觉得贾蔷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像贾赦跟贾珍在牢里面受了苦,心中早有怒气,现在听了贾蔷的话便忍不住将怒气发在了秦良身上,脸上已经露出了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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