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还问明诚,会不会手软。
明诚犹豫了许久,也没有回答。
后来孤狼的尸体被处理的时候朱徽茵也在场,原本只是一扔了事,不过明诚让她出面,把那个女人火化了,也没有交代骨灰怎么处理。
“如果没有走到最后的地步,她收手了,你会放过她么?”
“恨她,可是也不恨。”
“恨就是恨,不恨就是不恨,你这算是什么答案?”朱徽茵不理解。
“那我问你,如果汪曼春收手了,我大哥会放过她么?”
“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如果放过汪曼春,不爽的又不是我,你不是最希望她死的?”朱徽茵知道明诚做的手脚,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汪曼春活着离开监狱,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一场意外,就能让汪曼春消失,没想到,梁仲春愣是搞出了那点烂事来,偏偏让汪曼春死在明楼的手里,让明楼亲手杀了自己利用到了极致的旧情人——
否则处理那点证据的方法的有千百种,何苦要炸了面粉厂,让汪曼春尸骨无存。
明诚有时候做事情真的一点道理都没有,或者说,只有他自己的那点道理。
“你总有自己的歪理。”朱徽茵总结。
“她要伤害我的家人,我不允许。”明诚看着朱徽茵捧着的骨灰盒,不愿意接,“她毁了我一次了,不能毁第二次,不管能不能重来一遍,她把枪对准了我的家人,我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就是问你,如果她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呢?”
“我给过她机会了。”
月色里,朱徽茵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上司有点像个孩子,嗫嗫嚅嚅地说着自己的委屈。
明镜去收拾明日去北平要带的行李和礼物了,朱徽茵在客厅里呆了一会儿,上楼敲方孟敖的房门。
敲了好一会儿,方孟敖才问了一声,“是明小姐还是朱小姐?”
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朱徽茵觉得这个看起来很凶狠的傻大个应该是哭了,“我。”
“有什么事?”
朱徽茵翻了个白眼,“哟,你不是想知道你小弟的事情么?”
门一下子就开了,方孟敖比朱徽茵高了一大截,瘦小的朱徽茵头顶才到他的前胸,朱徽茵退后一步,想看他的脸,不过被方孟敖一把给扯进了房间了,反手关上了门。
朱徽茵闻到空气里有烟草的味道,还是上好的雪茄呢,估计是明诚给的,“方公子,您反应也太大了点。”
方孟敖已经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你说吧。”
朱徽茵不急,变魔术一样地弄出了根香烟,“借个火?”
“你一个女人抽烟?”方孟敖满脸的嫌弃,扔出来盒火柴,朱徽茵划了一根,点燃了香烟,夹在手指尖,凑近嘴唇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走了这一条路,哪里有什么男人女人的区别?”
“那你为什么要走?”
“报国——这个狗屁问题你也问过阿诚哥吧?”朱徽茵吞云吐雾,似乎极为享受,和在明镜面前判若两人,没有一点温婉听话的样子,“要不我们谈点公事?”
“你的公事与我何干?”
“我的公事就是你小弟的公事。”朱徽茵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当然您怎么想我不重要,只有一点,有些事情,你看着就好,懂与不懂,都不用插手,别坏事,我们都是在用命去办事。”
“你们说话从来没有说清楚过。”方孟敖想起了明诚,和朱徽茵说话是一个调调的,“他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得不多,就是帮他埋了一下他的养母——不算养母,就是个贱人。”朱徽茵吸了一口香烟,“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和他提起来,也别说什么弥补他的屁话,别自己找事做。也别满大街地嚷嚷他那可怜的身世。”
“你真不是他情人?”
“我有情人。”朱徽茵白了他一眼,“不是他,你放心,我这种人,不去找您那个芝兰玉树的小弟。”
方孟敖被噎了一下,“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一支烟燃尽了,朱徽茵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拍了拍手,潇洒地出去了。
朱徽茵还是抽空给明诚打了个电话,跟明诚说这件事情,一再表示这不是她的错,毕竟她也不能控制不是?
明诚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算了,现在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说真的,你直接问眼镜蛇,说不定还能知道。”朱徽茵握着电话筒叹气,这些天她听了明诚的吩咐,去查明楼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然而明楼做事,怎么可能留下痕迹给她?她一度怀疑是明诚把私人感情带进工作里,忧虑过头了。
“问得出来还要你查什么?”明诚也有些烦躁,明楼那儿问不出来,小张报告上来的又毫无破绽,黄秘书那边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明楼安排朱徽茵去陪明镜,还是特地问过他的,明楼知道朱徽茵是明诚亲自发展的,向来对明诚负责,他安排朱徽茵,免得明诚又想三想四地怀疑他想做什么事情。
明楼一切都做得坦荡,朱徽茵也觉得是明诚最近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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