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另外一件事的合作。”明楼拿起一块黄金敲了敲,“这是我从明家海外的账户提出来?的,底下就是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钥匙和凭证。”
“方家在。”李宇清知道明楼的意思,“方家也没有和我们达成共识。”
“与方家无关。”明楼道,“说白了,明诚到底是我们明家收养的,这么多年,有很多事情,我洗干净了,脏的是他的手,吃人几口饭,做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我返南京,这边顾不上,他的手洗不干净,我也管不了了,多少看在这么多年,他叫我大哥的份上,我要保他一条命。”
“为了方家,李副总统会卖这个人情的。”李宇清觉得明楼这个阵仗过大了,看来明诚并不只是他的高级秘书那么简单,不过同为副官,李宇清也明白,越是心腹,越是掌握了自己太多的阴私,也是心腹大患。
“我是要你卖我这个人情。”明楼道。
李宇清眼睛眨了眨,扯着嘴角笑了笑。
明楼此人,果然名不虚传。
李宇清派了自己的司机送明楼去火车站,明楼一上车,就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这个司机大概是个老兵出身的,开起车来风风火火,左右腾挪,凌晨的大路上空无一人,他索性开得要飞起来。
不是自己的手下,明楼不好呵斥,越发地觉得自己的头又要痛了。
明楼用手撑着脑袋,正准备稍微休息一会儿,司机猛地一个巨大的转弯,整辆车以几乎要翻出去的角度甩了一个大摆尾,生生调转了一百八十度。
明楼的手枪直接顶上了司机的脑门。
司机还算镇定,“明先生,有人。”
明楼这才看见,在已经掉头了的汽车的后面,别进来一辆军车,根本没有开车灯,方才司机是活生生地避开了一场车祸。
明楼收了枪,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看清来人,明楼眼底的震惊根本来不及隐藏,“方孟敖?”
可不是方孟敖么?
明诚和明楼说过,从方孟韦受伤那日起,方孟敖就不见踪影,他还问过自己的父亲要不要去找找,方步亭却摇头,一副根本不想管的架势。
方孟敖就直直地站在明楼的跟前。
“方大公子,我现在可没有闲心和您胡闹。”明楼正正衣领,“有何指教,明某人可有急事,恕不奉陪了。”
“我送你回南京。”
明楼尚来不及吃惊,方孟敖又补了一句,“火车再快,能有飞机快?”
“你上哪里弄飞机?”明楼话一出口,突然又想明白了。
方孟敖开汽车,载着明楼,风驰电掣地往飞机场赶。
“方大队长有本事,还能走美国人的门路。”明楼揶揄道,这几日北平机场有一队美国的运输队,负责的是从央行往北平运储备黄金和钞票的。
“都是以前飞死亡航线的熟人,能活着,就做个朋友罢了。”方孟敖开车同样很猛,而且军车比不上大汽车,颠簸得很。
“我怕你走的不是这个那么简单的门路啊。”在明楼眼前,方孟敖的段数还是太低了一些,“你在查东西。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这种浑水,你就不要进来了,能做特工的人,行尸走肉一样,不能有心啊。”
“你们有本事,却都不查,我这种没什么本事的人都能查到的事情。”方孟敖握紧了方向盘,“那枚子弹那么明显的线索,摆明了就是要阿诚的命,那天只是错打了孟韦。狙击点在孟韦的正前方高处,阿诚如果再往前一步,一枪正中后脑,哪里还有命在。”
“我不查,是因为我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必然。”明楼道,“可惜了……”
“你可惜什么?”
“若是早一点,哪怕是当年在索邦大学的时候,让何校长见到他,阿诚也不至于陷得那么深。”明楼感叹道,“其实前些年阿诚也时常跑重庆,却从来没有一次被认出来过。”
“陷得最深的难道不是你?”方孟敖觉得明楼有些奇怪。
明楼不说话。
车停在了机场停机坪上。
几个美国人蹲在一架飞机前,方孟敖跑上前去和人打招呼,看得出来关系不错,勾肩搭背的,明楼侧耳听了听,似乎还在讨论去哪儿喝酒找漂亮中国姑娘的问题。
“你亲自开飞机?”几个美国人都走了,留下方孟敖。
“我也要回南京了。”
明楼知道事情的缘由,“你做何打算?真要上军事法庭?”
“我可以借口不回南京,可是我不执飞,还会有别人执飞,我不知道,取代我的人,会不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我不想赌。”
方孟敖看着东方渐渐露出的鱼肚白,“我爸千般万般地算计,到老了,也只想着自己的儿子罢了,你千般万般的算,你又是为了什么?”
“信仰。”
飞机冲破云霄而上,往南飞去。
小张根本不敢如实转告明楼的话给明诚,清晨五点,明诚找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明楼的踪迹了。
信封里不是字,是一行代码,很简单的电码,翻译出来不过是几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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