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
方孟韦根本来不及思考,而自己的父亲和姑父已经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了。谢培东直接一手推着他,一手拉着木兰出门。
“为什么!”方孟韦不甘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又被遣送到巴黎去,还在挣扎着。
“姑父求你了!”谢培东厉声喝道,“求你了,就当是救木兰一命。”
方孟韦被震住了。
方孟敖和明诚刚好也赶了回来,方孟敖不由分说,把方孟韦就推上了车,木兰紧接着也被谢培东拉到了车上,随之递来一个袋子,装着两人的证件和机票船票。
另一辆车也飞驰而至,下来的是刘和,刘和顾不上问好了,王平也被佣人领了出来,刘和对着这几个人稍微鞠躬,拉着王平就上车了,“二公子和谢小姐也快些吧。”
方孟敖为了对明诚的承诺,亲自开车,跟上了刘和的车,押着方孟韦去天津。
两辆车都开走了。
明诚才脱力地踉跄了一步。
谢培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怪你。”谢培东说,“我知道,崔中石自己的主意。”
明诚连疑惑的力气都没有了,“姑父是不是早就知道?”
“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没有能劝住他。”
“以前我大哥使劲瞒我,后来我和我大哥使劲地瞒着明台和大姐,最后我们兄弟三个拼命地瞒大姐。”明诚抬头看看并不明显的阳光,“最后的最后,大姐也瞒不住了,一个人的痛苦,最终变成了一个家庭的痛苦。”
“你说,我有两个家,是好事还是坏事?”
明楼的车风驰电掣一般地开到了中统站内。
门口的侍从想拦他,明楼看也不看,一本证件劈头盖脸地砸去。他其实在军统里早就没有了实际的职位,然而浑身的气势使然,又是开着名贵的车来的,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人敢拦着他。
他一路向下,往地下的禁闭室去。
枪声响起了。
禁闭室内,崔中石歪着脑袋倒下了,至死都瞪大着眼睛。
吕昇捂着右边的脸颊,血流如注。崔中石的喉咙被一枪贯穿了,嘴唇之间仍旧死死衔着那枚刀片。
惊魂之后,吕昇才惊觉自己被崔中石耍了。
刀片虽然锋利,但是崔中石根本没有这个技巧,他袭击的不是他的颈动脉,而是侧脸,而且,这个力道,堪堪只能划出个口子,却不能要人命。
可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已经一枪了结了崔中石。
侍从愣愣地看着吕昇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
他什么口供都没有拿到,证据也没有拿到,可是,崔中石却死了,他妈的他居然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明楼破门而入,进的却是旁边那边屋子。这套装备对他来说太过熟悉,明楼三两下就把所有的录音带都拿到了手里。包括那个小型的录音机。
后知后觉的中统特务拔枪上前,司机和带来的保镖已经团团把人拦住,把明楼隔离在射击范围之外。
吕昇几乎歇斯底里了,然而明楼却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他喝退了所有的人,拔出枪,指向了明楼的脑袋,一步步靠近明楼。
明楼慢条斯理地将所有的东西装进了司机的带来的箱子里,转身挺拔而立,自己靠上了吕昇的枪口。
“吕站长,你以为我是怕你呢,还是怕死呢?”
明楼在微笑,然而这个微笑击穿了吕昇的最后一道防线。
电光石火之间,明楼已经闪身躲开了枪口,握住了吕昇的拳头,枪声响了,子弹擦着明楼打碎了身后的那扇气窗。
明楼手指卡着手枪的保险,一手勒住了吕昇的咽喉,死死纠缠着,“吕站长,开枪打死一个军衔比你高的特工,或者打死国府的经济要员,你可想好了后果?还是你背后的主子会替你担这个后果?”
“你已经没有军统里的职务了,擅闯北平中统站,威胁一个站长,你觉得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的命能和我一命换一命吧?”明楼笑得狰狞,“别痴心妄想了,你有背后的靠山不假,不过很可惜,我就是我自己的靠山。”
“崔中石死无对证,方步亭想对付你太容易了,我想对付你也太容易了,”明楼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你还有点价值,何不早日脱身?”
真可笑。
吕昇恨得咬牙切齿,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对明诚说的话,又被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明楼和吕昇在屋里。
明楼也不卸吕昇的枪,吕昇恨不得一枪打死他,可惜他不敢。
“你要什么?”吕昇冷冷地看着明楼。
“梁经纶的底细。”明楼直言,“我知道,你和他肯定有瓜葛。这个人我看着不放心,我要亲自查,如今他还扣在警备司令部吧?”
吕昇没有料到明楼是这个条件,“他算是我这边的人,可是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特工,只能算是潜伏在何其沧身边的棋子。”
“你不必掩饰了,我肯定是有确切的证据才会和你做这个交易。”明楼摆手道,转而扔下一个炸雷,“我怀疑他是共产党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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