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说来不怕明先生笑话,不巧当时生了重病,所以很遗憾......”
年轻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摆摆手,表示放弃这一话题,话音一转道:
“明先生得到消息了吗?”
“什么?”
“美国,我们和美国开战了。”
阿诚惊疑不定,他偏了头,认真看着山田一郎,似是分辨在这件事情的可信度,露出一个特务习惯性的探寻眼神来。
“是真的,今天凌晨,我们偷袭了他们的珍珠港。”山田一郎做了一个飞机投弹的手势:“我的朋友们都在庆祝,然而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他放下手臂,那个飞机的手势就折翅坠落了。
阿诚低下头轻晃着酒杯,香槟的气泡细密的挂在杯壁上,随着动作争先恐后涌上来消没在空气里。他不说话,身后舞池放了一首圆舞曲,他侧耳听了半晌,笑了一声:
“这消息我还没收到,但我觉得和北平,”他抬起头来:“和我,并无什么关系。”
山田一郎看出他的一些忌讳,顿悟道:“抱歉,我忘记了您的身份,自说自话了。我就是想要说一说,这些事,我.......”
这人慌张时英语日语都混杂着,阿诚发现他窘迫起来的神色倒是非常有明楼的影子,叫他想起明楼少年时那次带错墨水导致西语不及格的轶事。
“无妨,”他制止了山田的解释,向他举了举杯:“和朋友分享心情并没什么,但我们最好不谈政事。”
两人碰杯。
这时候终于清场完毕,付元士走过来和阿诚耳语了几句,山田一郎也是识趣的人,借故寻找朋友,告辞了。他走出利通饭店,几个朋友正醉醺醺的等在门口,见了人,胡乱抱怨了几句,就各自道别。山田送走了最后一个,自己步行回公馆去,身旁一只手伸过来:
“先生,买份报纸吗?”
“好。”
二顺在院子里劈柴,阿诚急匆匆的迈过院门槛,沿着院子一溜小跑进屋子去,明楼带着眼镜在书架旁找书,听见动静回身看他:
“天这么冷吗?”
阿诚脱了手套,正在屋里来回走动,回缓自己冻僵的脚,手捂在吹得发红的脸上,听了明楼的问话,不说话只是点头。
明楼走到桌前到了杯茶给他,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阿诚会意,走过去把中药放在桌上,问他:
“凌晨的事,你知道了?”
“寺内今天在饭桌上透露了一些。”
阿诚点了点头,伸手拿过桌上的纸包:
“我今天取到了药。”
“这么快?”
“可能是那两味药来得及时。“
明楼看了一眼窗外,二顺并没有异状,阿诚已经取来了碘酒,他把包药的纸倒出来抹平,用纱布沾了酒一点点刷。
一行蓝色的字显出来:
【 山姆的珍珠丢了,不去剧场了。放弃唱歌,准备舞会 ——渡鸦】
明楼拿过纸看了一眼,将它放到一边,那纸上的字现了一会,自动隐去了。
阿诚取来药炉,把拆开的药放盅里,那纸正好用来引了炉火。
天已经将黑了,还没点灯,炉火照了一室暖亮,明楼在沙发上出神,阿诚把情报的暗语想了一遍,他心中有些堵:
“大哥,你有事瞒着我。”
明楼扒拉了几下剩下的药包:
“这药苦么?”
“良药肯定苦,我刚才回来买了蜜饯,.......你别打岔。”
“阿诚。”
明楼的目光直看过来,嘴角紧抿着,这是禁止的意思。
TBC
他们怎么还没进展,我好急啊。
山田·我好像傻·一郎
第十七章 不得语
总是这样,这个压抑的,带着责备和恳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每一次都制止了阿诚的刨根问底,连带着让阿诚心里对这个人心痛又怜惜。
多为他分担一些,不该问的不多问。这是阿诚一直告诫自己的。架空情感是一个优秀的潜伏者最该具备的特质,他做不到用机械的冷静去对待明楼,但他可以为了明楼控制这些情绪。
但今天他无法忍耐。
可能是两人在工作上的完全脱节让自己患得患失了起来,又可能是大姐的去世产生了不小的刺激,总之在这反复压缩的沉郁气氛中,阿诚坐到了沙发上,与明楼挨得很近,是对一个男人来说算是具有侵略性的距离,明楼注视着他落座,两双眼睛中的坚持进行着一场和缓的较量,谁都不肯让步。
呼吸的交缠让明楼心烦意乱,阿诚太了解自己,自己这一次的隐瞒毫无疑问地触动到阿诚围绕在自己身旁的敏锐神经,他刚向危险漩涡的中心迈出一只脚,那些还未完全显露的不安定因素就被阿诚精准的擭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作为您的下级和副手,我有必要确认您的安全。”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已经不是保护我了。”
“那作为兄弟,我有权利保护我的大哥。”
除去桂姨的事情,阿诚很少这样咄咄逼人,尤其是在工作的事情上。明楼降下脸色来,怒气冲冲的指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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