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这是一堆死肉,不会说话,什么都问不出来,侬港督啊!”
他气出来句上海话,许池瞪着眼睛不明就里。
阿诚心里一团乱麻。他刚刚解决了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就来了。这人他认识,是北平方面的同志。他对明楼的断刺计划有个大概的了解,这个人应该是个狙击手。北平能代替这个人的只有自己,明楼,渡鸦。现在这位同志牺牲,他们三个人也各自有任务,这个至关重要的一环就脱节了。
许池也知道自己手快了,但当时这人已经决心和他们鱼死网破,不开枪就要损失自己人。但抓人没抓到活的确实不好交代,他还指着副科能把这事儿在日本人那儿交代过去,忙献宝似的说道:
“不过我们发现他提着一个行李箱进了咖啡厅。”
狙击枪。
阿诚的心又被狠攥了一下。
“箱子呢?”
“不知道,他空手出来的,”许池看阿诚看着自己目光发狠,赶忙接着道:“不过放心,那间咖啡厅我已经让人暗中围起来了,保证那东西还在里面。”
阿诚点点头,许池凑过来问:
“头儿,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把那东西搜出来。”
阿诚转头看着许池,叹为观止:
“你还真不愧是宋石新带出来的,脑子比他还蠢。”他看了看手表,拽着许池上了行动组盯梢用的汽车:
“叫人接续盯,他们不会让那东西放在咖啡厅,一旦有人把它带出来,立刻抓捕。你跟我回去作报告。”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开往市政厅,阿诚打开窗子,让冷风将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明台上午没课,他带学生读了课前早读,就抱着教案回到自己在学校的宿舍里。他不在这里住,但学校老师很多都为了躲避战火而逃到后方去了,空宿舍多,学校就腾出来给每位留下的老师做休息储物室。
他还在门外,就发现屋中动静不对,但也不动声色,就如平常一样打开了门。
门边有人,是小满。
明台先看了看门外走廊,又将门反锁上,才压低声音问小满:
“你怎么来了?”
小满鲜有的一点笑颜都没有,他站的地方是个死角,外面的人透过窗户也看不见他。明台走到书桌边放下书,拉开了窗帘。
“本来这个计划并不需要你参与,现在出了些意外,你要做好准备。”
“好,什么计划?”
“断刺。”
明台心上一颤,这种起名字的风格,他非常熟悉。但他并不问这些:
“我要做什么?”
“你现在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小满停顿了一下,问道:“你曾经在军统参加过特训班,包括爆破,狙击,窃听等科目,是不是?”
“是。”
“那成,等消息吧。”
小满拉开门,走了出去。
明台坐在书桌前,他胡乱猜测了一阵,并不能了解现在的局势如何。但特工的直觉告诉他,目前北平的平静,仿佛汹涌狂卷的台风中间那安静的一隅,即将被席卷而过。
下课铃声惊醒了他,他遥望窗外渐渐有学生走动的操场,眯了眯眼睛。
TBC
宋组长: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楼总表示这章我呢?我呢?我呢?
这章的主旨就是阿诚哥的帅。
第三十四章 取枪人
总务处今天没有音乐,吴志千也没工夫犯病,他忙得头不抬眼不睁,对于许池未能逮捕一名反日分子的事情,只踹了他几脚作为评价。
出了总务处,许池一溜小跑跟在阿诚身后,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诶呦太不容易,这事儿有吴处长出面最成了,还是头儿您有面子,那真......”
“闭嘴,把你拍马屁的功夫用在长脑子上吧,”阿诚训了许池一句,把手里的报告丢到他身上:
“回去把报告整理后交上去,现在跟我去东方咖啡馆。”
今早被击毙的人叫王光河,是一家报社的校对员。此人实则是北平地下党的一名情报负责人,曾经参加过中央地下特训班,也完成过很多任务,是个出色的同志。但去年吴菊痴遇刺后,各大报社就人心惶惶,难免长了很多眼睛,王光河再谨慎还是被特高课的人查到了蛛丝马迹。偏偏准备抓捕是在他拿到组织调来的狙击枪的这天。狙击枪本就稀缺,军统也只有靠克扣德备师得到的那十多把,更不要说我党的地下组织了。
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将枪存放在东方饭店一楼的咖啡馆。
东方饭店在万明路和香厂路的夹角,周围比较开阔,这栋三层小楼鹤立鸡群,前后门与窗户边角都能看个清楚明白,特务科几个人就把它监视的密不透风。阿诚叫许池把车停在咖啡馆侧门口,粗略观察了下四周街道,顿时芒刺在背。
太空旷了,根本不可能躲过特务科的眼睛。
来的路上,阿诚没有在小满每天买报纸的地方看到他,想必这件事情已经被组织第一时间掌握了,渡鸦会让谁来取枪阿诚不清楚,他只能专注的观察进出咖啡馆的每一个人。
实在不行,就只有他自己去取。
明台心中为眼下事态的发展做了种种推算,手上却依旧在整理自己的教案。他的拉丁文并不算非常好,以前就常因为考试不及格被大哥教训。那时撒娇耍赖,每到假期都要躲着给自己补习的阿诚。现在倒不用躲了,因这门课是新开展的,学校并没有精通拉丁文的老师,明台每堂课前都要熬夜准备教案,生怕误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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