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分开过,从来没有!
将自己越缩越紧,这会儿,她连自言自语都没办法说出口。喉咙紧得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一样。
……真的很想回到从前。不管是吵架,还是闹别扭。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有这种孤零零的感觉。
……
……
就好像,她被抛弃了一样。
控制不住地又看了看天。夜空中,明亮的星星错落有致地排着,璀璨深邃。但流火却像看到了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一样,迅速地再次将头低下。
没有人来找她。她真的只有一个人。
嘴边泛起苦笑。对了,已经过了50年了。于她而言只是睡了一觉,但对于奈落来说并不是如此。就算他不是奈落,真的是鬼蜘蛛,50年里,也会有很多改变。
咬咬唇,如果不是因为妖力不足而导致没办法给她一个完整的身体,如果不是因为需要一个帮手,奈落……鬼蜘蛛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反正这么多年没有她,他也是一个人在生活。
夜风中,她将自己抱得更紧了。好像……有点冷。
“哼!”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流火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银发妖怪,只见他仍闭着眼睛。一时间,流火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是你说话吗?”确切地说,是冷哼。
银发妖怪没吭声。
流火微微一笑。“我可以请教你一些问题吗?”
……
“妖怪可以吞噬彼此的记忆吗?可以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吗?”这个强大的妖怪一定比她这个半懂不懂,才刚刚当几天妖怪的半桶水强。
在她喋喋不休地话中,银发妖怪终于睁开双眼,定定地看向流火。他的眼神很淡漠,像是没有情绪般有如一潭静水。流火很肯定他看到了自己,但她却无法在银发妖怪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仿佛他看向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物体。
流火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已经到嘴边的许多话终于化为虚无。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银发妖怪恢复了,一定不会对她手软。
他真的会杀死她!
在他眼中,她和一个死物没什么区别。所以,他根本不会回答她的。他从骨子里不屑流火这样的小妖怪,即使自己受重伤,仍不能靠近自己的弱小妖怪。
看出了流火的畏惧,知道她终于懂了,银发妖怪再次冷哼一声。
这次,流火听懂了,这个冰冷的声音里有着深冬般的刺骨寒意。
流火神色连连变幻,最后苦笑。“我知道了,我不会打扰你了。”
是她错了,她以为银发妖怪没伤害那个小姑娘就是好人。她根本没想过,自己凭什么要受到那个小姑娘一样的待遇。
站起身,她拍拍身上的灰,看了看火,“一个人很无聊,这堆火不大,还是留给你吧。”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头都没回。
冷冷地看着流火一步一步地离开,妖怪始终没有开口。良久,他确定流火真的不会再来了,才缓缓地闭上眼睛。
忽的,他的眼皮子颤了颤,再次睁眼看向那堆还在雄雄燃烧的火堆。流火很细心,怕引发山火,四周用一圈石头围住。
过了一会儿,他看向流火之前坐的那个地方。几根被压得有些弯颤颤的草上挂着几滴水珠。
明明没有下雨,这里却留着晶莹透彻的水滴。
流火回到原来的火堆旁坐了一宿。老实说,之前与银发妖怪紧张地对峙,还有出城堡时肆无忌惮地使用妖力让她真的很疲倦。她完全不习惯这种疲倦,这是一种需要沉睡的消耗,和灵体的虚弱完全不同。但她没睡,硬生生地睁眼到天亮。
天边起了第一抹光时,流火听到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看,豁牙小女孩又来了。和昨天的脏兮兮相比,今天的她脸上都是青肿,一只眼皮子甚至肿得几乎睁不开。
流火愣了愣,随即大怒。“是谁打的?”
小女孩努力对她笑。
“带我去找他们!”流火上前一把拉住小女孩,随即手心一紧。小女孩的手很凉,比她还凉。
她皱了皱眉,带着小女孩回到快要熄灭的火堆旁,看着自己身上的浴衣,想了想,还是脱下最外层罩着的那层轻透柔软的纱。看着已经拆掉的腰封,她无奈地也一把扯开,太复杂没办法卷回去了。随便一撕,便将没有腰封缠住而过长的华丽浴衣的下摆上撕下一根布条,把自己的腰间随意地捆了捆。
小姑娘“啊”了一声,声音中满是痛惜,仿佛流火撕的是自己的衣服。
没待小姑娘有过多的反应,流火便用轻纱和腰封一把裹住小姑娘。她的身上太凉了,衣服又薄又破,小姑娘再大些都无法遮体了。
“稍等!”说罢,手中妖力运转,一层淡淡的冰凉水汽浮现,她往小姑娘的脸上一抹,先是清洗了她的脏污,然后便开始帮她冰镇。
小姑娘吓了一跳,刚要开始挣扎便发现脸上清凉凉的颇为舒服。她用眼角看了看身上披着的那层轻纱,愣了一会儿才把悄然伸手将轻纱抓得紧紧的。
“还疼吗?”过了一会儿,流火将手挪开。她对妖力的使用越来越熟悉和精细,小小的祛肿用妖力果然比普通的冰镇效果好得多。才一会儿,小姑娘肿着的那只眼睛已经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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