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杀了人,他们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而亮晃晃的刀便朝向了仍在哭啼个不停的婴儿那里。
“啧,这兔崽子怎么处理?也不知是男是女。”其中一个山匪咂咂嘴,他一手扯开裹着婴儿的薄被子。
“你管那么多!这小崽子哭得招人烦,赶紧一刀了事!”
紧随其后进来的刀疤脸对小婴孩毫无兴趣,拿着刀在屋子里翻来翻去,锅碗瓢盆被翻得叮咣响。
“啧啧,这一家子穷鬼,咋就一点值钱东西没有?!”
刀疤脸一边翻腾一边骂骂咧咧,小婴儿丝毫没有减弱的哭声激得他更烦躁,他一脚踢了个锅子过去。
“我说老三,你有完没完!不是说让你把那小杂种宰了吗!”
“哎哟!你瞎踢什么踢!我就是觉得这小孩儿还是卖了比较合算!”
“就你麻烦事儿多!”
刀疤脸翻遍了屋子的每个角落,只掏到一点干粮和夫妇俩过年时存的几块腌肉。他把东西随意裹了裹,抄起刀走到婴儿身边。
“哇啦哇啦哭得老子烦躁!这赔钱的小杂种,留着干什么!送下去陪他爹娘去!”
刀起刀落就在一瞬间。
可也就在这一瞬间,刀疤脸忽然发现背后生出了个巨大的阴影,张牙舞爪地将他跟老三笼罩其下,逼人的寒气吓得他举刀的手都停了下来。
他惊吓之余慢慢回过头,而映入眼帘的竟是——
“……扫帚?!”
“我去!哪儿来那么大的扫帚啊!”
没错,江九幺升级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能顺着意念移动一下,紧接着便有一股潮热的气息贯穿全身。
原来是扫帚沾了人类的精血,山口夫妇死不瞑目的怨气瞬间充盈她全身,以灵为脉,以气为血,硬生生打通了她的七经八脉,化出了双手与双脚。
“妈呀!这大扫帚还有鼻子有眼!!……扫、扫帚成精了!!”
很好,总结很到位。
江九幺的愤怒到达了顶点,可就在她卯足劲儿准备把他们拍到墙壁上抠也抠不下来的时候,一阵妖风呼一声吹散了窗户,山匪手里的火把嗖嗖两声全灭了。
细一看,竟是火苗被人齐齐斩落。
忽然的黑暗吓得山匪不敢动弹,仅有微薄的月光散发清冷的气息。
“老、老三……快把火把点……”
刀疤脸的话卡在嗓子眼,他转过头直愣愣望着窗外,连大气都不敢出。
嗯,他已经听到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窗外幽幽地传来声响……
“通行了,通行了,这是哪里的小道?这是天神的小道。轻轻通过到对面去。如果没有要事,就不需通过。为了庆祝孩子,七岁生日,请笑纳钱财,保我平安。顺利出行,难以归来。”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混在晚风中显得有些纤弱,然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进屋内的几双耳朵里。
山匪们毛骨悚然,江九幺却愣住了,因为这声音她认得,正是每晚来山口家哄婴儿睡觉的那个声音。
胆小的两个山匪已经吓得打起哆嗦,只有刀疤脸还努力维持着做头领的气场。他提着刀正要走到窗边,可脚还没来得及放下,一阵妖风突然劈开窗户,整面墙的木头都噼噼啪啪被劈裂开,碎木头砸到地上,吓得几个山匪慌忙后退。
他们瞧见了,月光笼着一个影子出现在破损的那面墙外。
这次,江九幺终于看清了妖怪的面貌,她脸上覆着奇怪的面具,仿佛尖尖的鸟嘴突出来,藏在袖子中的双翅宛如手臂,双脚则如鸟爪。
仅凭这吊炸天的气场,江九幺就能明白,她非常强大,也非常愤怒。
她一步一步踏入屋内,山匪们动都不敢动,她却视他们如无物,径直走到小婴儿面前,把孩子抱在鸟翼中安抚。小婴儿哭了半天已经累了,现在只剩下喉头的哽咽。妖怪柔软的鸟翼抚在他脸上,不知用了什么力量,终于让他连哽咽都没有,很快陷入沉睡中。
面对孩子沉睡的脸庞,妖怪开始轻如呼吸般长叹:“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突然,她喉咙里发出尖刻的声音:“啊呜呜呜啊啊啊啊!!”
这个声音尖刻得像刀子,刺穿整间屋子的空气,却唯独没有刺伤睡在妖怪怀中的小婴儿。
那是一道看不清何时出招又何时收刃的剑光。
几个绑匪像是被人托起来揉搓一样,四肢被弯成诡异的形态,血溅出来,还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而他们的脸,早已经被挤入四肢中看不到表情,连痛苦的叫声都听不到。
江九幺惊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翅膀扑腾的声音让她回过神,那个妖怪已在月光中腾空飞起,手里还紧紧怀抱着那个小婴儿。
夜越发深了……
她望着满地的血色,所谓恶有恶报,这些山匪被那鸟嘴妖怪屠光,她一点都不觉得可叹可恼。
好在山口家仅存的孩子没有惨遭毒手,那个对婴儿如此温柔的妖怪定能善待他,但不知为何她心底有止不住的悲伤涌出。
江九幺走到山口夫妇边上,替他们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山口家的凶案曝光,官府派了人确认山匪的身份,原来这伙人是被通缉的要犯,却不料在这里被人杀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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