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门很大的人提议去邻城的花街上玩儿,这种话语落到那些每日都在蠢蠢欲动的糙汉子耳里,立刻就是一呼百应、全票通过。
江九幺说自己不适合去那种场合,还是留在营地比较好,结果惹来坂田银时和坂本辰马的连番鄙视和调笑。
尤其是坂田银时这个死天然卷,挺个死鱼眼一边挖着鼻孔一边上下打量江九幺,说她个大男人竟然连窑子都不逛,成天都跟个大姑娘似的,就连干后勤的婆婆都比她刚毅三分。
嘁,大姑娘怎么了?要是被他们轮番夸赞真是一条汉子啊什么的,她才会真的嚎啕大哭。
最后江九幺挥着手帕目送了他们离开,不过没想高杉晋助竟然也没去,说是不放心把营地交给江九幺看着,但她知道,自家少爷一定是不想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
寒风吹过,夜凉如水。
江九幺同高杉晋助和其他几个留下来的兄弟凑活随便解决了晚饭,在散伙准备去睡觉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她。
“咋啦?”江九幺想想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高杉晋助倚身靠在门上,看似随口地说道:“甚兵卫,明天我带你上街。”
“哈?”江九幺不明就里地眨眨眼。
“新年了,买两块布料做件新衣服吧。”
江九幺一愣,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上衣,腰侧跟腋下的地方已经有了好几处补丁,确实是破了又补,补了又破。
她知道自己该添置新衣服了,但仍疯狂地摇头:“不不不,我没钱。”
高杉晋助嘴角一抽:“我有钱。”
江九幺又立刻改为疯狂地点头:“好好好,少爷万岁。”
“…………………………”
第二天,高杉晋助依言带江九幺去了城里一家性价比还不错的布屋让她随便挑。
天知道,江九幺自从穿越以后就没正儿八经买过东西,这下可把她乐坏了,虽然这些布料都极其普通,但她愣是逛出了在中环扫货的气派。
高杉晋助意兴阑珊地坐在边上等江九幺,她正兴奋地挑选布料,两眼放光的样子活像多年前他家中的女眷,包括此刻她正犹豫不决买哪个的布料,不是蝴蝶就是花。
他不禁蹙起眉头:“甚兵卫,你个大男人,穿这么花俏干嘛?”
江九幺一愣,那感觉就像被人泼了一头的冷水:“……是啊,我穿这么花俏干嘛?”
高杉晋助看出了江九幺眼底的落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快改口道:“呃,过年嘛,穿喜庆点也挺好的。”
她一下子又两眼放光:“真的吗?!”
高杉晋助有些无奈地扬起嘴角,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
买到了喜欢的布料,江九幺非常高兴,前一天的不快也通通忘到了脑后。布屋的老板直夸她眼光好,顺带又说自家裁缝手艺高超,要不直接做了成衣,省钱又省事。
这个主意得到了江九幺和高杉晋助的一致同意。
布屋的老板替江九幺量了尺寸,然后告诉他们成衣过个十天就可以来取了。
江九幺细细把日子记下,再过个十天就能穿新衣服了,这可真让人感到高兴。
可惜,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短短十天却发生了巨变,那件新衣服她到最后都没有机会穿一次。
那是江九幺买了新布料的三天后,他们派去江户的探子来了信笺,说是全国各地被捕获的攘夷志士在江户传马町的监狱接受了审判,他们将分别以剖腹自杀或严酷的刑罚处死,其中包括来自长州藩萩城的吉田松阳,而这便是后来的安政大狱。
昔日的恩师即将被处死,坂田银时那几个同门师兄弟怎么会无动于衷,他们立刻召集了所有兵马,在最快的时间内制定出作战路线和计划,一路直逼江户。
战争不是用只字片语能描述得出的东西,在江九幺的眼里,与幕府军的这一仗对于这个国家、对于他们个人都意义非常,由吉田松阳一门带领的攘夷军用足了十成十的兵力。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仗他们输不起。
从两军初次交战开始算起,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他们都没有在对方那里讨到半点便宜,局面一时僵持不下,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战况一旦被拉长,最后吃亏的一定是攘夷军。
当晚,攘夷军收到了后方粮草被切断的急报,报信人身受重伤,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有交代便因失血过多死了。
事已至此,不容再拖。
经过一番讨论决意后,他们决定让大部分兵马继续朝正门围攻引开幕府军的注意力,而另一边则由高杉晋助带领鬼兵队从小路绕到后方凿墙破壁突入奇袭。
但幕府军像早知道了他们的计策,鬼兵队才到城墙之下,墙头立刻竖起无数箭石火器,并以惊人的攻势射杀在城下集结的士兵。
炮声响起,硝烟弥漫,血肉横飞,让人一时分不清眼前的断肢到底是手臂还是大腿。
鬼兵队失去半数人马才得以将城墙攻破,高杉晋助一声令下,剩下的人随即大声应和攻入其中,却都不知道在城里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江九幺摁住了淌着血的手臂,摆正了遮住整个脑袋的头盔,她在最后一次默念了邪神保佑后捏紧了手中的武士刀,伴随着气盖山河的吼叫跟着大家一起杀入城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丸蛋 综漫 快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