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叔是来杀人的!”苏二爷实在是没忍住,催促了车夫几句,与苏汦说:“怕是要不太好了。”
“嗯?”
“你等着看明日的邸报便知晓了——快些回家。”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平康坊中便传出一声了尖叫声。
那尖叫撕破了天空,也撕破了两方之间微薄的平和。
舞台正中的舞姬正持双剑而舞,听到这一生尖叫,想也未想便横剑将面前一人的头颅斩下!一旁捧酒侍手腕翻转,手持一枚漆黑的泛着幽蓝暗光的薄刃,轻轻地在面前诸人的喉中一抹。冷锐的小箭不知从何处飞来,直直将场中一个武将打扮的男子一箭穿喉。
苏浅信步在人群中,一手甚至还捏着一个酒杯,皱着眉头看着饮下他毒酒的狼牙军官被不知何处来的小箭一剑穿喉。
他粗略一看,发现这百来人的堂会里,竟然就有二三十名杀手。
“大人小心!”周围有护卫扑向了安庆绪,将他牢牢的护在了身后。紧随着的,就是一声奇诡的听不出男女的怪叫声:“原来是在这儿……倒叫小老儿难找!”
紧接着便有几道灰影冲向了安庆绪。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有人见苏浅一人独立,衣着华美,便以为是座上之客,几个狼牙军与护卫来团团将其围住。“这位大人还请跟我们走,安全为上。”
苏浅不点头也不摇头,随着他们往外突围着,偶尔下个黑手,倒是觉得难得的快意起来。
“老子来收人头,五文钱一颗!狗官翻倍!”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带着一阵狂放肆意的笑声压过了场上的尖叫。话音一落,顿时喊杀声又四起。“大伙下手注意,可别伤了自己人。”
“自然!你以为都是你么?”粉衣女子双手持剑,几乎无人能入她三尺范围内,可惜这等君子之器硬生生被这姑娘舞成了铜环大砍刀一般,一剑一个,好不刺激。
苏浅闪身避开了一枝暗箭,目光看向暗箭来的方向——那里躲着一个人,正伸头探脑的看苏浅,此时被苏浅一眼捉到,吓得差点换了个房梁继续躲着放暗箭。
落凤自方才就一直被苏浅握在手中,苏浅抬脸笑了一笑,另一手便毫不犹豫的徒手洞穿了一名身侧的狼牙军的咽喉。一捧血花自那狼牙军脑后飞溅而出,他只觉得手上一热,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什么快意。
“老大!这里有个自己人!”房梁上的人叫了一声,并不重,看来那领头人就在不远处。
苏浅一甩手将尸体甩下,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他不再留手,瞬间包围着他的几个狼牙军便已经倒下了一大半,莹莹的泛着宝光的落凤自人要害处穿梭,粘稠的血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黏在了上头,遮住了那氤氲的光。
只一会儿,这厅内除了安庆绪以及他的护卫外,居然已是无人生还。
——不管是狼牙军,高官、文人、世族、妓子,皆有亡者。
自场中混战而出之人破位好认,不是满身挂彩,便是如同苏浅这般血染双袖——他出来时穿着的湖蓝水纹外套,此时已经瞧不出什么湖蓝的色儿了,皆是红彤彤的一片。
“你们这些汉人当真奇怪。”安庆绪站在场中大笑了一声:“连自己人都杀。”
“狗官杀了也就杀了,就当是为民除害了。”那个为首的穿褐色长衣的男子回答道:“至于其他人,死了就是死了,权当做命不好,谁让他们来服侍这里的狗官的?”
他说完,取出一坛酒仰头灌下,喝空的酒坛子往旁边一扔,顿时就摔出了一个清脆的响儿:“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郭狂是也!安庆绪!你的死期到了,等老子跟你裁出个胜负,去了下头,可别向阎王爷报错了人名!”
几个灰影落在一侧,不再攻击安庆绪一行人,像是在等待这领头人与安庆绪一对一单挑一次。
苏浅闲来无事,自一旁拉过了一张玫瑰椅,抖了抖袍子美滋滋的坐下,颇有兴趣的看着场中,就差拿把瓜子磕起来了。
正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这堂会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众人齐齐调转视线,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子,一手提着一把金色的长剑,剑身观之如秋水一泓,她另一手拖着一张凳子,在众人凝视中将椅子往苏浅旁边一放,紧接着长剑‘咔擦’一声插-入地面三寸。
“先生,真是巧了,您也在这儿看戏呐?”叶问霜一脸正色,似乎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苏浅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道:“确实是巧——姑娘也是来洗手的么?”
叶问霜点了点头:“正是。”
第一百三十三回
叶问霜落座, 不知从哪还掏出了一把小把镜, 对着自己左右照了照,捋了捋微微散乱的发髻,又扶了扶一枝雕琢成银杏叶的金钗,才放下了镜子,对着苏浅道:“先生,我不曾失礼罢?”
苏浅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姑娘多虑了。如同姑娘这般的人物, 便是再如何, 也是美艳逼人的。”
“姑娘是谁?”场中安庆绪突然问道。此时情况已经对他极其不利, 先是有江湖人士组队围杀,又来了几个不知名的老怪与看起来像是个普通世家子弟的男人,紧接着又进来了这个浑身上下写满了不好惹的女人。他也心知新来的这名女子来者不善,却还要抱着希望问上一问。“在场诸位英雄, 是否有人花了银子请各位英雄来取我性命?若是有,不论多少,我安庆绪给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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