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不能去恨去责备司空摘星,他们又该去责备谁,让谁来为这一切负责。作为陆小凤的朋友难免不会去懊悔自责,为什么他们没能及时赶去,哪怕只是早那么一刻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司空摘星比所有人都早想到了这一点。他便自己藏起了所有能看的见的伤口,扮作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想象不出他受的伤,更让人们可以毫无顾忌将一切的怨恨不甘都抛给他。
若是花满楼在他刚刚藏起伤口的时候就拆穿他,得知了真相的人们,定会纷纷自责觉得更是愧疚于陆小凤。花满楼没有拆穿是因为他知道这样做不但对江湖有好处,对司空摘星自己也未必不是好事。毕竟被他人责备总比独自自责要简单的多。而一年后的现在,人们已经从心底认定了司空摘星的罪,不论他身上再发生任何事情都是罪有应得,不值得任何怜悯。所以就算司空摘星将伤疤展露出来,人们也只会觉得他是咎由自取罢了。
而这就是花满楼以为司空摘星所做的,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掩天下人的眼偷了人世间的恨。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庭院之中,不知不觉间几只猫儿都围到了两人的脚边卧着安睡。就在花满楼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思考那些人烦心无解的问题,而是全身心的都去沉溺进了花香虫鸣之中。花满楼突然感觉到肩头多了一个重量一丝凉意,司空摘星竟先抵不过疲倦依着肩头便睡着了。
“司空!”花满楼合起手中的折扇并轻唤了一声。似是想提醒他不能睡在这里。
“……”而司空摘星却已经睡沉,对于这呼唤完全没反应。
“……”没有回应花满楼却反勾起了安心的笑意。将手探入自己的袖中,摸出一个铜制的球形小香炉。将锁扣轻挑开打开香炉里面是一小块点燃的香料,散发着一种淡淡花香。花满楼轻吹一口气那香料便熄灭。
白日的时候司空摘星说他被猫儿吵得睡不好,花满楼就知道他没有说真话。以偷王之王的轻功手段又岂会没有办法整治这些夜猫儿,唯一的解释就是司空摘星本就在放任这些猫儿作乱。甚至以它们为借口逃避一个个被噩梦所扰的夜,度过一个个不眠夜。虽然司空摘星劝他们不要再为陆小凤去费神思考,而他才是那个最停不下来去思考猜测的人,每一种可能,任何的侥幸,想信却又不能信,不敢信。
“别多想了,好好睡吧。”花满楼轻声道。抬手搭上司空的肩头帮他收一收披在肩上的衣服。
而就在这时候原本熟睡的猫儿们不知怎么的都惊醒过来,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的撕叫一声后身影一掠纷纷消失在夜色中。这几声叫的突然花满楼也是一阵心慌,可是司空摘星竟没被吵醒。
猫儿散去之后,今夜另一个难免的人却踏入了亭中。
司空摘星是被清晨的鸟啼和温暖的阳光唤醒的。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时辰,但这绝对是司空摘星近一年之中睡的踏实的一觉。
睡意未退的人,除了觉得舒服外。也自然察觉的出来他将别人当做了靠垫,想是昨晚耐不住靠着花满楼睡着了。花满楼自然不会扰了他的睡眠,定就这样陪着自己露宿一宿。
“花满楼我……”司空摘星话刚说了一般却突然停住了,映入眼的人虽然也在笑,可绝对不是花满楼那三月春风般的笑。“小麟?”
“花七哥在房中休息。”禄小麟道。
“你刚来?”司空摘星问道。
“不,我三更来的。”禄小麟道。
“三更?”司空摘星有些奇怪的看着禄小麟。心想着也没发生什么突变,禄小麟三更半夜不不睡觉四处闲逛。不过他那么早就来了他们两个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小麟你……”
“我听你说夜里被猫叫吵得睡不好,所以想过来帮你……”禄小麟解释道,说到这里又尴尬的笑笑。“不过看到你和花七哥两个人在亭中和猫儿相处甚好,才发现自己是多此一举。”
“我只是想说小麟你的轻功进步了。”司空摘星也向着禄小麟笑笑。
“是你教的好。”禄小麟也勾起笑。其实他来的并不早只是很巧,正好见到司空和花满楼两人坐在小亭中被猫儿包围,而司空摘星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而还不等他上去让两人回房休息,就有看到司空摘星突然依在花满楼的肩头。
猫儿们不知被什么给惊吓到散开之后,他便上前劝说花满楼快些休息,而他则接替了其位置一宿。其实禄小麟完全可以将司空摘星抱回房中安置在更舒适的床榻上,而他却以怕惊醒司空为理由就这样拥着他直到天明。禄小麟承认虽然短暂可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满足的感觉,然而在听到司空摘星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之后,又有点自责自己的贪心,来日方长何必急于这一时。
“你受凉了?”
“没事,就是有人骂我而已。”司空倒是满不在乎的笑道。“我先回房换衣服了,要是等会被看到这幅模样,非被念叨一天不可。”
“……”看着司空的背影,禄小麟将手轻敷在唇上,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一抹凉意留在指尖。
第64章 六十、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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