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玛目,迟早有一天我会亲自手刃你!
“嫂夫人请节哀。”除了这种干巴巴的安慰词,陆危楼一时不知道该对这个可怜的女子说什么。
卢延鹤的妻子很年轻,虽非绝色却端庄温婉,她看向陆危楼的方向轻点了一下头,“常听夫君提起您,妾身身体抱恙照顾不周还望见谅。”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陆危楼就发现这女子的眼睛瞎了。
阿萨辛上前一步握住陆危楼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的抻直他的手指,最后十指交握。
就在众人沉默着整理着各自情绪的时候,一声啼哭打破了沉默。
奶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儿急匆匆赶来,但看着卢夫人的表情,她虽神色焦急却忍住没开口。小婴儿哭的额上细弱的青筋都显出来了,可是卢夫人却无动于衷。
“把少爷抱下去,别让客人见笑。”
“可是……”奶娘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能悻悻的退了下去。
陆危楼没忍住出声问道,“嫂夫人,这是卢兄的孩子吗?”
卢延鹤的妻子依旧只是点了点头,却没回答,又过了片刻,她似乎回过神来,叮嘱管家带客人下去休息,之后又继续一言不发的坐回到庭院内那棵合欢树下。
走向客房的路上,管家主动开口解释,“您是家主的好友,我便称您作陆大人。您也看到了夫人忧思成疾双目已盲,这偌大的卢府整日里也没个主人家管事,小少爷他……不得夫人喜欢,这偌大的卢府也不知道能支撑到几时。”
“卢兄故去,夫人缘何如此对待唯一的亲儿?”陆危楼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管家长叹一声,“都是那贼人害的,那日正值小少爷周岁宴,府里人来人往被那贼人钻了空子混进府来。家主本可以全身而退,但那贼人狡猾最后关头攻向了夫人和小少爷,家主为救妻儿中了暗算。夫人……一时想左觉得是自己和孩子害了家主,便不再亲近小少爷。”忆起当日惨景,管家不禁老泪纵横。
“卑鄙!”陆危楼听后一拳打在廊柱上,裂纹蜿蜒而上,阿萨辛伸手扶了一下将廊柱冻住才避免廊柱碎裂倒塌。
这一幕惊得管家眼泪都忘记掉了,心道家主的朋友真是非同一般。
“是我们鲁莽了,还得麻烦管家派人修葺一下。”
管家连道不碍事。
入了客房,陆危楼独自坐在桌边生闷气。虽然经过阿萨辛的开导他不会再盲目的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但亲眼看到卢府的惨状,心里的自责却怎么也压不住。
阿萨辛伸手摸了摸陆危楼的脑袋,安慰他,“好了别气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他日帮卢延鹤报仇便是。”
“我懂,就是觉得自己很无力。”被顺了毛的陆危楼脸上又有了表情。
阿萨辛沉默片刻,说:“还有几个月就到霸刀山庄的扬刀大会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先住在扬州顺便看顾一下卢府,等孩子大点再北上。”
听到这话陆危楼一脸感动,“霍桑你真是我的……”
“打住!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贤内助这三个字。”
“哦~”陆危楼情绪有点低落,但转瞬他又笑了起来,“这次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承认的霍桑。”
于是,卢府下人来送晚饭的时候,看到了家主的好友陆大人正在屋外欣赏风景的背影,莫名的有点可怜呢。
沾着晚饭的光陆危楼成功进了客房,用过饭后两人早早的就寝了,毕竟连日赶路还是有些疲累的。
但是一夜好眠之后,第二天陆危楼收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他成了托孤奶爸。
双手举着这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小肉团,陆教主很心塞。
卢府上下又开始一片素裹。
就在昨夜,卢夫人自尽了,用暗算了卢延鹤的毒蒺藜刺破了咽喉而死。
根据丫鬟的转述,卢夫人临睡前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陆大人可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遗言。于是经过管家等人的理解,那就是卢府的小少爷可以放心的托付给家主的至交好友陆大人了。
主持完卢夫人的丧礼已是三日后,陆危楼觉得这几天的日子过的真是水深火热,心力交瘁。不过等他揉着额头走进客房时,看着阿萨辛正姿势标准的抱着小肉团原地漫步的时候,似乎有一阵清风吹去了他所有的疲惫。
像树懒一样趴到阿萨辛的背上,导致阿萨辛的动作停下来,怀里的小肉团哼唧了两声又睡了过去。陆危楼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小肉团的细嫩脸蛋,指尖的触感无论感受过多少次都觉得脆弱的惊人。
“霍桑,这小家伙可怎么办啊?”
“卢家既然把他送给你了就养着吧。”
是的,不是代为抚养,是送。因为小家伙今后得跟陆危楼姓陆而不是卢。
“唉!卢府已经变卖,下人也自奔前程去了,老管家忠心不愿离去,我便给他在卢家祖坟附近的镇子上买了房子,今后他会替卢家扫墓祭奠的。”说完自己的安排,陆危楼又伸手捏了捏小肉团的脸蛋,唏嘘叹道:“九天朱天君卢延鹤,就这么悄然泯灭了。江湖太大了,霍桑,我只希望今后能够和你一起守好我们的日子,不管教派,只要一个小小的安身之地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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