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好难吃,辣死了。”
我抹着脸上的水渍含糊的嘟囔道:“好辣,混蛋,这么难吃为什么喜欢吃这种东西……可恶,辣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没有人回答我的自言自语,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他们甚至没有施舍给我一个余光。
我抽着鼻子,一边擦着脸上停不下来的水痕一边走过了街角。街道尽头拐角处是一家遮雨棚下摆满鲜花的花店,站在鲜花当中的是身着丧服的金发小姑娘,她不像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反而满眼惊讶的望向了我。
“咦,咦?佐助君?”
山中井野惊叫了一声:“你已经出院了吗?看到你今天没去慰灵碑那边,我还以为你在医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你的眼睛是……?”
从来都元气满满的她一连提了好多个问题,我摆了摆手,用自己刚被烤鱿鱼辣得略略嘶哑的嗓子回答道:“刚出院,眼睛没事,吃了串烤鱿鱼,被辣到了。”
“真是的,佐助君的伤还没好吧。受伤了就要吃些清淡的食物呀。”井野嘟起嘴巴抱怨:“我还以为佐助君是特意来见我的呢。”
“也可以这么说吧。”
我弯起眼睛对她笑了一下:“我想买花。”
“花?佐助君想买什么花?”
井野把我让进了山中花店的店内帮我收了雨伞,屋子里摆着比外面多了好几倍的花,各色的花朵散发出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香气奇特却并不难闻。
我四处看了看,井野熟稔的介绍道:“这边是可以拿来送人的花,后面是适合拿回家自己养的花。如果送我的话,我首选玫瑰哦。”
我弯腰捡起一朵玫瑰,赤红的花朵垂着露水怒放到了极致。我将那朵花别在井野的发鬓笑道:“那这朵花就送给你,好不好?”
“佐助君真是的!再这样下去我会当真的!”她脸色微红:“佐助君到底想买什么花啦。”
“唔,就买红色的花吧。”
“是送女孩子吗?”
“送我的队友。”
井野听罢,蹭蹭蹭几步跑到了店面后面,不多时便拿来了不少红色的花朵。有花枝,有盆栽,甚至还有尚未绽放的花苞。
“这些都是红色的哟。”井野摸了摸手边一盆火红色花朵的花瓣:“我特别喜欢的是这个,今天早上才刚刚开花。不过不太适合拿来送人啦,火花兰比较适合自己养。”
“没关系。”我看了看贴在花盆上的价码,拿出钱包连同那只玫瑰的钱一起放在了摆着鲜花的桌子上:“他不会介意的。”
抱起花盆,我重新用肩膀和脖子夹住了雨伞。
井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站在遮雨棚下:“要不要我送你去呀,你这个样子不太方便吧。”
“没关系啦。”我小心翼翼的把花盆往上提了提,确保那几朵色泽艳丽的火红色的花不会被雨水打湿:“距离还挺近的,我自己去就好。”
“那,那佐助君,你路上要小心呀。”
夹着雨伞又抱着花盆,我不能点头也腾不出手跟她告别,只得在临走前对她笑了笑。
接下来的路程就离慰灵碑很近了。
葬礼在我和三代目聊天以及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就已经结束,慰灵碑附近本来应该是也没有什么忍者停留。然而我走过去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树下避雨的身影。
他面色如常的看过来,我一愣:“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等你。”
也不知道在这里傻站了多久的佐助快步走了过来,他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夹在我颈间的雨伞,打着伞走在我身侧。我扭了扭脖子,抱着花的怪异姿势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隔着不足几公分的距离,我都能感受到从他的皮肤上传来的凉意。我和他贴近了些,笑道:“傻不傻啊,我要是不来怎么办?你就那么在树底下站着避雨,也不怕让雷给劈了。”
佐助侧目瞥了我一眼:“不会,我跟你一样,查克拉都是雷属性。”
好吧好吧,你是雷属性你了不起。
走到慰灵碑前,我这才放下了抱在怀里的花盆。
石碑前已经有人三三两两的放上了白色的花束,我摆上去的这么一盆火花兰突兀的很。但是我相信以撒不会介意,他本身就是个愿意随着我性子来的好脾气。
我站在慰灵碑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无数的姓名。以撒这两个字就被雕刻在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之中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除了名字之外,他的年龄,性别,生平一概没有。在他死了之后,除了以撒这个不属于他的名字被留在了这座毫无作用的石碑上之外,如灯火骤灭般,什么都没有留下。
佐助打着伞,安静的站在我背后。他就这么看着,什么都没说。
活着的人和死了的人隔着一座慰灵碑遥遥相望,我用以往对他说话的语气道:“三代目说,让我多来看看你。原本我还有挺多话想对你说,比如骂你一顿,或者好好嘲笑你一下居然会一时大意被你曾经的手下败将杀掉。”
我伸出手,手指拂过潮湿冰冷的石碑。以撒这两个字还是刚刚刻上去的,凹凸不平的断面还未经过时间的磨砺,摸上去刀锋一样的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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