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氏看着梁氏道:“您这是着凉了?”
梁氏道:“多年的病症了,拖着罢了。”
覃氏暗暗纳罕,有钱都治不好的病,大概是痰症了,富贵之人,也不是活得十全十美啊。
四人又闲聊几句,丫环来报:“夫人,姑娘,那边两位李姑娘听说都是荣国公府的亲眷,特地来见礼。”
邢岫烟和薛宝琴忙下车来,两位李姑娘在底下笑吟吟地看着,一位身材略高,容长脸儿,眉目流丽;另一位年纪较小,鹅蛋脸,笑起来酒窝浅浅,十分可爱。
梁氏覃氏见了也十分欢喜,皆道路上不寂寞了。四位姑娘年纪相仿,又是读过诗书的,越交谈越觉得亲厚。
一时王仁那边换好了车辕,过来告诉覃氏和邢岫烟。两母女商量了一下,要回原来的马车上去。薛宝琴和李绮李纹两姐妹都觉得不舍,拉着邢岫烟不放手。
梁氏只好笑道:“真是没法子了,你们这么难舍难分,这辆车就让给你们了。覃姐姐,我们去找李姐姐说话罢。”
覃氏欣然应允,几位姑娘喜笑颜开,一起上马车亲亲热热地说着话,李绮道:“上了京城,咱们几个也要多走动走动才好。”
薛宝琴道:“我们应该是与伯父一家住在一处。薛家的店铺多,一打听就知道了。”
李绮道:“我们的舅舅也在京城,也许会上他家小住。”
李纹点点头,对薛宝琴道:“李纨姐姐与我们素有书信往来,里面提到过宝钗姐姐,说是个一等一的人物,还有个林姑娘,钟灵毓秀,才高八斗。”
薛宝琴道:“我这姐姐啊,可是伯父和爹爹从小夸到大的,比儿子还要疼爱几分。”
李绮道:“那么你家薛蟠哥哥不吃醋么?”
薛宝琴叹气:“他呀,整日忙着玩乐,哪里顾得上吃醋呢。”
邢岫烟笑道:“荣国府奶奶姑娘多,只怕到时候认人都要费一番功夫。”
李纹偏头问邢岫烟:“进了荣国府拜过姑母,姐姐一家在何处落脚?”
邢岫烟语言含糊:“娘未和我说,应该是心里有了主意。”
李绮暗暗扯了一下妹妹的袖子,邢家一看便知家境贫寒,想必上京是要邢夫人帮衬的,妹妹问的多了,会让邢妹妹不自在。
李纹也是个聪明女子,眼珠一转便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拉着薛宝琴说别的去了。李绮朝邢岫烟投来歉意的目光,邢岫烟回以感激一笑。
有人作伴,车程顿时觉得短了许多,当丫环来请四位姑娘下车投宿之时,众女才恍然发现日已黄昏。
李绮道:“我好像还有很多话没说,奇了,我在家可不是多话的人。”
邢岫烟道:“这就是书上说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李纹佯怒:“原来在家里你与我是不投机的,我记住了。”
四人都笑,薛宝琴伸了伸腰:“明日还有半日可叙,咱们先各自休息罢,在车上坐了一日,我这腰呀,酸的厉害。”
李绮道:“我这五脏庙,也开始唱空城计了。”
李纹捏着手帕道:“还有明日半日就到京城了,我怎么忽地紧张起来。”
薛宝琴道:“不怕,我借你两个胆。”
邢岫烟道:“咱们下车罢,别让长辈等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了,浪里个浪,浪里个浪,浪里个浪里个浪里个浪。
☆、第六章
四位姑娘下了马车,薛蝌早已将食宿安排妥当。薛蝌选的,自然是当地最好的酒楼,覃氏看着酒楼的红漆大门,摸着钱袋迈不开脚步。这么华贵的地方,得多少银子一个晚上啊。薛蝌看出覃氏的局促,笑道:“婶子,房钱我已经付了,你们放心住便是。”
覃氏闻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头了:“多谢多谢,薛公子古道热肠,将来必有好运道。”
“承您吉言。”
“那么,我们的房间在几楼?”
“三楼天字号房和地字号房。”
覃氏美滋滋地率先上楼去了,邢岫烟篆儿跟在后面。与薛蝌擦身而过的时候,邢岫烟轻轻地说了一句:“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薛蝌疑惑地朝邢岫烟看了一眼,邢岫烟只当刚才什么都没说,微微福身,跟着覃氏上楼去了。
薛蝌独自站在楼下待了一会儿,笑着摇头离开。方才,他是听错了罢,以为邢姑娘单独和他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啧啧,这酒楼真是漂亮,你看那桌椅,看那大缸的水仙花,再看看那垂下的帐幔,唉,烟儿,娘在和你说话呢。”
邢岫烟回过神来,问道:“娘说什么?”
覃氏沉浸在不用花钱就能住天字号房的喜悦之中,没有责怪邢岫烟,而是体恤道:“罢了罢了,你也累了,去休息罢。”
进了地字号房间,邢岫烟坐在床上出神,刚才她念了一句□□的名言,可是薛蝌并没有了然或是震惊的表情。是她想多了,薛蝌,并不是陶沉。本来以为穿越有了个伴,结果还是她一个人。
叹口气,邢岫烟倒在床上,旅途的困乏一阵阵袭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很快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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