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怎么不多用一些,倒像是本王薄待你似的。”
西宁太妃扯了扯嘴角:“王爷百事繁忙,如何有空过来了。”
“再忙也得过来尽孝啊,本王可是陛下眼中的孝子呢。”西宁王好整以暇地坐在西宁太妃对面,亲自舀了一碗粥:“母妃再吃一碗。”
“有人面目可憎,我看着,吃不下。”
西宁王并不生气,自顾自也舀了一碗粥慢慢喝着:“这粥是王妃亲自下厨熬的,软糯适中,的确不错。”
“王爷慢慢用罢,我就不相陪了。”西宁太妃面无表情起身,却听得西宁王道:“愿为鲲为鹏,遨游于天地之间,这愿望本是极好的,可惜啊可惜。”
西宁太妃只觉得脚底涌起一股冰凉的冷意,顺着她的经脉逆流而上,直冲头顶。
“你,你知道了什么?”
“母妃莫急,他现在好好的呢,和小媳妇舒舒服服过日子。我们兄弟已经二十几年未曾见面了,八成已经见面不相识了。”
“黎成煊,你待如何?”
“无甚,只是想与幼弟见见面,一叙多年兄弟情义。”
“你已经稳坐王位,他只是一介平民。为何,你还不放过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母妃,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西宁王喝完了粥,手一用劲,手中碗立时碎裂,散落在地:“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我与黎谨烨,注定永不相容。在这世上,我们俩,只能留一个。”
西宁王妃双手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却不觉得痛楚。心里的煎熬疼痛,让她站不住,跌坐在锦榻上。
西宁王欣赏了一下她的表情,又捏了一块一品酥拿在手里:“本王还有事要忙,改日再来看母妃。”
“黎成煊,你站住!”
“母妃还有何赐教。”
“就此收手,我们两相安宁,否则--”
“否则什么?您要兜我的底么?哦,您重病不出门,外面已经千般变化了。忘了告诉您,北静太妃遇刺,昏迷不醒。您的后招,怕是用不上了。”
竟然连她,也被这孽子算计了么。烨儿,烨儿,母妃该如何护你?西宁太妃一瞬间,面白如雪。
西宁王看到太妃如此,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唇角一扬,缓步出门、哑妇在身后低首恭送,西宁王淡淡嘱咐:“看紧太妃,别让她死了,好戏开场,缺了她,可就大大地没趣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泓哥,入尘道长已经神神叨叨大半日了,咱们就这么晾着他?”
言泓咬一口刚出笼的小笼包,又夹了一个给邢岫烟:“别理他,他正在理清思路。”
邢岫烟又看了一眼,入尘道长已经停止了自言自语,开始写写画画。
篆儿又端来一锅热腾腾的鱼汤,站在一旁。邢岫烟看她眼珠子乱转,便知她有话要说,问:“篆儿,怎么了?”
篆儿立刻道:“总管,夫人,篆儿与出云想告假一日,不知道可不可以?”
原来是这个,邢岫烟笑了笑:“去罢,别疯玩,晚上早点回来。”
篆儿对言泓与邢岫烟福了福身,欢天喜地地走了。言泓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她的背影,问:“篆儿今年多大了?”
“快十四了。”
“正好与出云同年,出云约莫大一点点。”
邢岫烟舀了两碗鱼汤,笑道:“言总管这是要点鸳鸯谱了?”
“难道夫人没这个意思?我看出云一直巴巴等着篆儿点头,等得脖子都长了。”
两人正说着,忽听入尘道长大叫一声:“好了,情况大致如此了。泓哥儿,烟儿,快过来看一看。”
言泓和邢岫烟闻言放下碗筷,聚到入尘道长身边,低头一看,上面粗粗细细的线绕成一团,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
而这副图的创作者,却丢下他们奔小笼包去了,口中嚷嚷:“好香啊,好香啊,只可惜冷了一点。里面是猪肉馅儿吗,有没有加白菜或是香菇?”。言泓敲了敲桌面:“道长,你确定不向我们解释解释?”
入尘道长塞了两个小笼包,双颊高高鼓起,含糊道:“这都看不懂,那就等会儿罢,我都快饿扁了。”
夫妻两有点儿无语,只好又回到案桌上用饭。入尘道长风卷残云一般横扫饭桌,邢岫烟才喝完一碗汤,桌子上已经干干净净了。
言泓和邢岫烟放下碗筷,入尘道长拍拍肚子,叹道:“好舒服啊。”
“吃饱了,那么可以开始了。”言泓指一指只有入尘道长才看得懂的鬼画符。
入尘道长打了一个饱嗝,勉强站起来,隔空指点:“那些粗的线表示西宁王的四大得力干将,那些细的线么,就是这四个干将下面的虾兵蟹将。”
邢岫烟眼看要长聊,便先去泡茶。言泓道:“这几个月,你收获不小。”
“可不是么,我这一次可是把多年聚起来的人脉都用到了极致,没有一个闲人。”
“不错不错,长本事了。”无声无息之中,房间里多出来一道声音。
“原来是你啊,想吓死人么?”入尘道长一看来人,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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