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妖孽,少在这装少年了,依我看,你怕是比我还老。”
“怎么。道长要尊称我一声爷爷么,观言笑纳。”
语言交锋之间,两人已交手几十个回合。入尘道长卖个破绽,推出一丈远,喘了一会儿气,哇哇叫道:“冰泉老儿,别看戏了。你所言不虚,这厮着实厉害,老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邢岫烟心中一喜,冰泉老人也突围了!
只听一声轻哼,一道清影直冲观言,观言也不怵,立刻迎战。双方身影如电,迅疾如风。邢岫烟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睛酸涩,拿帕子揉了揉眼。
“找到了。”言泓一声轻笑,纵身而上,窜至一丈六分处,双掌平平挥出。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石震荡,仿佛地动一般。接着,伫立的石柱纷纷降下,陷进地下。白雾如有风吹,迅速散去。一刻钟之后,地面平整如初,一条官道通向远方。而头顶之上,一轮红日照耀,晴空无云。
这石林迷宫,终究是破了!
观言见状,嘻嘻笑道:“言总管好生厉害,前面就是报恩寺,我家王爷恭候言总管大驾。”
冰泉老人却不罢手,道:“你们先走!”
言泓便知冰泉老人是存了拿下观言,以绝后患的意思。遂不恋战,牵着邢岫烟回了马车。
入尘道长喊了一声:“小心,你要是死了就没人陪我喝酒了。”一抖缰绳,驾车离去。
冰泉老人差点被这句话气岔,险些挨了观言一掌。只得压下心中火气,全力对战。
直到奔出老远,入尘道长才松了一口气:“以后回去得把屋子里的镜子给撤了,若是半夜起来看到镜中人,没准会被吓住,还当自己身处迷宫之中呢。”
邢岫烟笑道:“每夜喝酒,醉倒便睡。喝个十天半个月的,道长您就会把这事儿给忘了。”
入尘道长扶须:“这倒是可以试试。唉,这观言让冰泉老儿绊住了,下一个,不知道是谁。”
正说着,前面一座小寺庙已然出现,屋檐下一个破败的匾额,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支撑不住掉下来。
“大报恩寺,到了。”入尘道长一勒缰绳,将马车稳稳停住。言泓捏了捏邢岫烟的手,掀帘下车。
寺庙大门洞开,里面却没有人影,穿堂风一吹而过,毫无阻碍。
三人走到庙前大门口停下。入尘道长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忽道:“有人来了。”
言泓好看的眉头皱起,这脚步声若有若无,似乎是一个人,又似乎是两个人。正想着,只听身边邢岫烟惊异道:“是母亲,母亲来了!”
言泓倏地抬头,寺庙左侧的月洞之中,缓缓走来两个人。一人身着月白褙子,藕色湘裙。发髻之下,隐隐可见鬓角的霜华。而另一个人扶着她,看起来是个健壮的仆妇,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容貌。
一看到月白褙子的仆妇,言泓的目光便不动了。身上的血液在加快,一种天生的亲近感扑面而来。而梦中曾经模糊的面庞,越来越清晰。
“言泓,这就是母亲。”邢岫烟道,心里有些焦急。母亲行动缓慢,手脚僵硬,只有一双眼睛还有神采,深深地望着言泓。不知那西宁王,用了什么阴毒的法子控制母亲。
“言泓,烟儿,小心!”入尘道长猛然喝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只见仆妇背后,数道红色丝线飞速而来,灵活如蛇。言泓提起真气,平平挥开。红线只停滞了一瞬,复又缠来,入尘道长举剑斩下,这红线极长极韧,一剑下去并未斩断。入尘道长怔愣之间,红线已经缠向三人的手腕,脚腕,大力拉向寺庙。
大门在身后紧紧关上,一股奇特的香气似有若如,从鼻尖渗透进五脏六腑。言泓与入尘道长发觉之时,已经吸入不少,连忙御起真气抵御。
“别瞎折腾了,这七苦香一旦吸入,就如同跗骨之蛆,迅速渗入。哈哈,现在,你们是不是很困。别再撑了,你们已经坚持了很久,都累了。睡罢,睡罢,好好睡一觉。”
那仆妇嘴唇不动,面色平平,一副老实巴交的容貌,却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传来,想来用的是腹语。
邢岫烟看着言泓和入尘道长仍在坚持,心里奇怪,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了,她戴着冰泉老人赠与的簪子,可以解百毒,那七苦香,对她无用。
但是她现在被红线缠住手脚,动弹不得。暂且装作中毒,将计就计。思量完毕,头一歪,作昏睡状。
“哈哈,这美人先撑不住了,解了她的丝线,送去王爷那里。”
言泓与入尘道长眼看邢岫烟被背走,心下一急。七苦香趁虚而入,发作更快。两人的眼皮似乎有千斤重,越来越沉,终是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仆妇满意地点点头,回身一看西宁王妃戚戚哀哀的神情,道:“王妃,先别忙心疼啊,好戏在后头呢。我先把话放在这里,待会儿你的宝贝儿子作出什么事情来,你可别见怪。”
西宁王妃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只剩一双凄凄双目,流露出了所有情绪。
天旋地转之间,言泓只觉得一脚踏入了一片花园里。周围的小厮丫头来来往往,个个神色惊慌。言泓不觉也受到感染,跟着那一行丫环小厮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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