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中计了!沉河大骂一声,不想就这短短一瞬,已然被言泓抓到了空隙,上前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言泓,你这无耻小儿,爷爷要活撕了你!”
言泓气力几乎耗尽,呕出一口鲜血,也不同他争辩,再点他的哑穴,便盘腿坐在一旁,趁着这个时间调息休养。
沉河再发不出声响,气得干瞪眼。再一看一道飞影破空而来,却是去而复返的冰泉老人。冰泉老人身上虽有伤口,却没有伤及根本。沉河想着不知被冰泉老人如何耍弄的其他府兵,想着王爷阴鸷的目光,再想着身后和自己一般动弹不得的手下,现在倒像护卫一样呆立不动,气恼不已。
“哟,想冲破穴道么?”冰泉老人一眼看出沉河的意图,上前又点了几下:“乖乖呆着罢。”
沉河的眼睛瞪得要掉下眼眶,冰泉老人懒得理他。走到言泓身边,缓缓输出一股真气,助他调息。
半个时辰之后,言泓神色好转,便收功站起。冰泉老人不赞成地看着他:“你内伤很重,这短短的调息时间,怕是不够。”
“无妨,我撑得住。”言泓道:“如今三大手下已经被我们打败,母亲也已经救出。剩下的,就是岫烟和西宁王本人了。”
冰泉老人扶须道:“先前我与那观言交手,他并未使出全力,耍个花招便不见踪影。还有那哑妇,只是受伤,并未被制服。”
沉河这一番话听得清清楚楚,想起他原本看低观言与哑妇,结果到头来只他一人被生擒,真真是气死个人。
正说着,屋檐之上扑棱棱飞来一只灰扑扑的鸽子,言泓一招手,它便乖巧地停在言泓的手臂上。言泓取下鸽子脚上的小竹筒,拿出一张字条。
“如何?”冰泉老人问。
“入尘道长已经安置好母亲,回大报恩寺的途中发现观言的身影。一路追踪,那观言却混入了北静王妃的车架,进了皇宫。”
“这--会不会影响北静太妃行事,进而扰乱我们的计划?”
“无妨,入尘道长也跟进去了,即使拿不下观言,好歹也可以保护北静太妃。再说,我们也很快进去汇合。”
冰泉老人轻哼一声:“为救那北静太妃,我可是把珍藏的解毒丸送过去不少。他要是护不住,哼哼!”
沉河听他们一唱一和,在心里冷笑:你一介草民,还想入宫,简直是痴心妄想。只怕才到宫门口,就会被皇宫侍卫训斥一通。
正想着,言泓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劳烦沉河统领,带着我们入宫面圣!”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帐顶上的杏花在灼灼开着,邢岫烟愣了一会儿,才恍然记起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坐起。由于起得太急,又是一阵眩晕。
“邢姑娘醒了?”一道慵懒男声入耳。
邢岫烟抚着额头抬眸,屋里还坐着一个男子,三十五六岁模样,从面上隐隐可以找出与言泓相像的轮廓。
“西宁王!”
“你认得本王?”西宁王饶有兴趣地挑挑眉毛:“看来本王与邢姑娘,终究是有缘分的。”
“王爷错了,岫烟已经嫁为人妇,当不起这一声姑娘。”
西宁王一顿,复又笑道:“那么,我便直呼其名了。”
“这也使得,按理,我已经同言泓一般,唤您一声大哥。”
笑意凝在嘴角,西宁王目光发沉,这个邢岫烟,看着柔弱,却不似普通妇人那般好拿捏。当初在破庙之时,就应该花上半天时间查清楚她的住处,把她纳进府里,就没有言泓后来的艳福了。
此时已到正午,阳光明媚。光线明朗之下,邢岫烟眉头微颦,眸光盈盈,更显得纤细柔美。西宁王目视美人,不觉喉头一动。
邢岫烟已经人事,如何看不出来这西宁王的目光含义,当下暗骂了一声禽兽,冷冷问:“我的夫君,母亲呢?王爷位高权重,还应当爱惜名声才好,莫要因小失大。”
西宁王却不生气,含笑站了起来:“走,本王领你出去看看。”
邢岫烟环顾左右,站起身来,到外面空旷之地,总比拘在室内好一些。
西宁王也不催促,径直负手走在前面。似乎笃定她在他鼓掌之中,无论如何也翻不出花样来。邢岫烟握了握拳头,走出室外。
暮春之下,室外葱葱郁郁,虽无花朵,却也别有一番幽静。
西宁王负手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距离本王第一次见到你,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当真是时光如梭。”
邢岫烟不理会他的感慨,左顾右盼,估摸着这个林子的格局。
感觉到了邢岫烟的心不在焉,西宁王转过身来,道:“这里是一片梅林,若是到了冬季,便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好景致。本王与你初遇之时,你就是在梅树之下折梅。若你愿意常伴本王身边,这片梅林,便是你的了。”
“王爷好大方。”邢岫烟冷笑:“不知您对多少女子,说过这样的话?而如今,她们又身在何处?”
“岫烟,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本王手里。”西宁王终于不再温和,他这一生玩过的女子不计其数,甚少有不如意的。却在近期接连受挫,碰到了妙玉和邢岫烟这两个油盐不进的女子,着实让他气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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