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还在那边热情地想与罗家套近乎,于氏看出来老夫人的倦意,就笑着打断道,“母亲,寻常这时候您也该休息了。”于氏又转头对冯氏说,“母亲中午向来需要午休,顾老夫人若是无事,不如也去休息吧。”
冯氏脸色有些尴尬,只能带着顾锦朝她们退出客房。
罗怀秋倒是不想休息,又听说宝相寺里有一片碑林,据说是有赵孟頫的真迹,得了于氏的允许罗怀秋就带了安乐在宝相寺里随便看看。
安乐对碑林这种东西向来不感兴趣,罗怀秋见她一个人跟在身后转来转去很无聊,便让安乐在碑林外等候。罗怀秋独自一人一块碑一块碑地看过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块赵孟頫提的碑,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碑林的深处。等罗怀秋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这时罗怀秋发现碑林中还有另一人。
那是名披着玄色大氅的男子,身量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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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
罗怀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上前,轻声询问道:“抱歉,打扰阁下,请问您知道这碑林如何走出去吗?”
男子正站在一块十分高大的石碑,前闻言微微侧过身。
“乡君。”男子温和地笑了一下,准确称呼道。
“陈、陈大人?对不起,是怀秋失礼了。”竟然是陈彦允!罗怀秋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陈彦允摇了摇头,仍旧是眉目柔和。午后初霁的阳光拂洒在他的眼睫和头发上,折射出一圈棕金色的光晕,好像是药师殿里面目慈祥的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佛。
罗怀秋原本紧张而局促的心情,在看到陈彦允之后,莫名其妙的就放松了下来。罗怀秋心里不禁轻叹,明知道陈彦允有不逊于张居廉的心狠手辣和老谋深算,但就在这气度上,他比张居廉有太多优势。
“乡君可也是前来观摩松雪道人的真迹?”陈彦允微笑了一下,轻轻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座石碑,“这块便是。”
罗怀秋不敢动,但是看陈彦允微微侧身的样子,便知道他是请她上前仔细观摩,罗怀秋也就却之不恭,倾身去看。
果然是赵孟頫的《汉汲黯传》。罗怀秋自认不是什么雅人,对于那些飘逸的行书和放荡不羁的狂草她实在不懂得欣赏,她还是更喜欢这种骨架分明、结构端庄的真书。罗怀秋忍不住伸出手,顺着碑上镂刻的痕迹,在空中书空了几下。
手抬起来没动几下,罗怀秋就回过神来,她旁边站着的可是当初的探花郎,她这样可不就是班门弄斧。
罗怀秋有些尴尬地抽回手,转头试探性地看了一眼了陈彦允。陈彦允笑容不变,仍是沉静地负手而立,不知情的人见此情景,指不定还以为是哪两家相熟的长辈在指点后学。
罗怀秋自然知道陈彦允不会无的放矢,这样好心地站在这儿等着她观摩石碑,自然是有话想说。罗怀秋索性主动开口,“陈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怀秋?”
陈彦允倒也爽快,“乡君可是与顾家小姐熟识交好?”
罗怀秋心道“果然”。陈彦允对上次她的暗示必然是心中存疑。罗怀秋也就老实回答:“怀秋本人与顾二小姐其实并无交集,只是叶世子与顾二小姐是表舅甥,因此时常与怀秋提起顾二小姐。”
陈彦允不语,罗怀秋明白这解释自然是无法令陈彦允满意。罗怀秋就叹了口气,面上露出几分苦笑,“实不相瞒,怀秋怀疑叶世子待顾二小姐恐怕不仅仅是舅甥之情。因此怀秋就命人多……多了解了一下顾二小姐。”罗怀秋面带自嘲之意,抬头看向陈彦允,在他脸上察到几分复杂,罗怀秋知道陈彦允是接受她这个说法。
罗怀秋便顺着这话说了下去,“但仔细了解之后怀秋明白顾二小姐待叶世子并无逾礼之情。且顾二小姐作为失恃的长女,寄住祖家自是多有不易,怀秋也很是敬佩顾二小姐。”陈彦允不置可否,罗怀秋便继续,“顾家出的一些事情定国公府自然是有其渠道了解。上回是怀秋莽撞了。家兄也曾约束怀秋不要横加干涉庙堂之事,但怀秋实在……实在是不忍心顾二小姐因此事而……所以怀秋就自作主张……”罗怀秋说到后来自己都信了这理由,眼睛里泛起几朵泪花。
罗怀秋说的含含糊糊,但陈彦允也从她的话前后理出了逻辑。张居廉若是知道他谋划了许久的事情就是这么被一个少女的多愁善感搅和掉了,非得气死。
“你为何觉得我会帮顾家?”陈彦允仍旧不放心这一点。
“因为您是户部尚书啊,如果连您都帮不了这天底下还有谁能?”罗怀秋睁大眼睛,似乎觉得陈彦允问的这个问题不值一提。
陈彦允默然,觉得眼前这小姑娘实在是太想当然了,想当然到他竟无力反驳。
“如果我不帮呢?你可曾想过你这样贸然出手的后果?你可知道你这样一搅和,张居廉就会对我起疑?我怎么确定,这不是你们罗家针对我的一个圈套?”许是觉得罗怀秋实在是单纯的可笑,陈彦允竟是如此直白地将事情剖析给罗怀秋听。
罗怀秋吓得脊背冒汗,陈彦允和她说得也太多了。罗怀秋嘴唇动了动,磕磕巴巴地挤出几个字,“对、对不起……是怀秋思虑不周……罗家、罗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陈大人,对不起,是怀秋的错……您冲我来吧!真的和罗家其他人没有关系……”罗怀秋越说越急,最后忍不住哭出了声,眼泪滴滴答答地从脸颊上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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