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诚安脸色微变,眼神焦躁急切,“殿下,这事儿不能拖啊……”
朱骏安斜了宁诚安一眼,宁诚安只能一脸焦灼地屈了屈身子退到朱骏安身后。
“定国公,张大人同您做了什么交易,您果真不肯告诉本宫吗?”朱骏安看着罗绍勋,一脸失望。
罗绍勋叹了口气,“殿下,微臣从陕西一回来就进宫给大行皇帝哭灵,连张大人的面都没见到过,又如何与张大人做什么交易呢?殿下,还请您明示,您到底听说了什么传言,您要微臣说什么?”
朱骏安脸色不大好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定国公真当本宫是无知稚子好糊弄吗?前两日哭灵本宫都没见着忠阙的人影。定国公以为忠阙在哪儿?”
罗绍勋没吭声,只用眼神传递自己的困惑。
朱骏安被他的不配合弄得很不愉快,冷冰冰地说:“忠阙都在张居廉的私宅里头养伤!定国公,您叫本宫怎么相信您的话?”
罗绍勋一脸惊讶地“咦”了一声,“忠阙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傻了,竟然被张居廉绑了去?”
朱骏安脸色更差,“忠阙不是被张居廉绑了去,本宫的人亲眼见着忠阙是被‘请’去张居廉别院的,可没有半分不情愿。”
罗绍勋摸了摸下巴,皱眉道:“张居廉这人老奸巨猾,殿下可别被他骗了。”罗绍勋见朱骏安面色不虞,立即正色道,“殿下,您想想看,八日夜里宫变,同参与了救驾的长兴侯世子直接在保和殿接受医治。而忠阙与您的关系可比长兴侯世子与您的关系好多了,连长兴侯世子都可以获得恩赐留在宫里,忠阙若是受了什么伤,何必莫名其妙地跑到张居廉的私宅里养伤?况且,罗家当初被张居廉这老小子害得这么惨,全亏殿下明辨忠奸还了微臣清白,忠阙怎么可能傻呵呵地自愿跑到张居廉老巢里去?”
朱骏安叹了口气,“定国公,本宫与忠阙也是有这么多年的情分,自然是不愿相信他会与张居廉勾结在一起。但是张居廉上本弹劾赵寅池身为兵部尚书玩忽职守,酿成逆王朱载献逼宫大乱,理应严惩不贷。”见罗绍勋仍旧没什么反应,朱骏安声音变得有些严厉,“张居廉还议请定国公您接任兵部尚书!”朱骏安紧紧地盯着罗绍勋,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罗绍勋没有一秒钟的犹豫,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下,“这是个阴谋!”
朱骏安愣了片刻,没想到罗绍勋回答得这么绝然,一点儿也不留回寰的余地。
罗绍勋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神色沉痛,言辞恳切,“殿下,张居廉害罗家蒙受叛国之不赦恶罪,辱没罗家列代英祖,微臣与张居廉之仇不共戴天。张居廉此时举荐微臣为兵部尚书,必是居心叵测。殿下,微臣一介武夫,实在不懂这些文臣间勾心斗角的险恶用心。殿下,微臣真的是被张居廉整怕了,求您给微臣指条生路,也只有您能救罗家了啊!”
罗绍勋说得悲切,恨不能流下两行老泪。朱骏安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罗绍勋一个年近四十昂藏七尺的大汉对着他又是哀求又是哭嚎,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
朱骏安是没想到罗绍勋反应这么激烈,他本以为罗绍勋会再像先前那样同他条条陈理,谁知道罗绍勋竟然是哭给他看!
朱骏安看着罗绍勋跪在地上一脸悲痛,只觉得心里头膈应得狠。朱骏安揉了揉额头,无奈地说:“定国公您这是做什么,哪儿有您说的这么严重。您快起来吧。您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朝政都是张居廉把持着,连父皇的谥号都得看张居廉的脸色来定,本宫哪儿有这能耐救您。”
罗绍勋一脸惶恐地看向朱骏安,“殿下,您是要弃微臣不顾了吗?”罗绍勋悲痛地垂下头,“若是微臣的牺牲能换来殿下日后亲政的有利局面,微臣虽死不辞!”
朱骏安快被罗绍勋逼疯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朱骏安有些怀念闷声不响的罗怀夏了。
朱骏安忍着烦躁亲自上前扶住罗绍勋,“定国公,您这么说可让本宫寒心了。在您心目中本宫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吗?罗家世代忠良,替大明守住西北边疆,本宫岂会拿您做牺牲。定国公您起来吧,本宫相信您与张居廉没有勾结。”最后一句话朱骏安差不多说的是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求评论求收藏谢谢啦
☆、惊雷
罗怀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衣衫整齐地躺在榻上。罗怀秋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撑着胳膊从榻上坐起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罗怀秋使劲眨了眨眼睛,才勉强看见门缝里漏出一缕微光。罗怀秋适应了一会儿,发现旁边的榻上还躺了两个人影。罗怀秋估摸着应当是于氏和老夫人。罗怀秋从榻上下来,想要叫醒于氏和老夫人。
正在这个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罗怀秋抬起头,视线与举着烛台推门而入的小黄门撞了个正着。罗怀秋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抬手捉向那小黄门的喉颈想要先下手为强。奈何药劲没有完全褪去,罗怀秋腿下一软,就这么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小黄门好像被吓傻了,眼睁睁地看着罗怀秋趴在地上,愣了三秒,“啪”地一下又将门关上了。
罗怀秋狼狈地趴在地上,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罗怀秋揉了揉又酸又麻的腿,苦笑了一下,摸索着从地上坐起来。既然还有小黄门,可见她还在宫中。罗怀秋奇怪了,是什么人大费周折将她们祖孙三人下药迷昏,却仍把她们留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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