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怀秋感觉被人照脑门上打了一拳。他们这是要私奔到皇宫啊!
“哥哥,我……我可以问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去皇宫吗?”罗怀秋嗫嚅地开口。
罗怀夏把快从罗怀秋怀里滑出来的小天恩再退回去,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担心张居廉对我们罗家不利。”
肯定不是区区“不利”两个字这么简单,于氏刚才几乎已经是在托孤了。罗怀秋已经模模糊糊能猜到些眉目了,在一开始的惶恐过去后,她忽然就冷静了。
“哥哥是希望如果张居廉对罗家动手,太子能庇护我们,给罗家留下血脉?”罗怀秋出奇的平静,罗怀夏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差不多如此。”但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那太子……太子庇护得住吗?”罗怀秋想到朱骏安,心底叹了口气。
躲在慈宁宫,不过是能拖一日是一日。罗怀夏同时也命人装扮成罗怀秋和天恩的模样赶往罗家在清河的庄子。张居廉恐怕也想不到他敢直接把人藏到皇城里。
罗怀夏向罗怀秋笑了笑,“放心,太子终归是太子。按祖制,皇帝病重理应是太子监国,张居廉现在大权独揽说到底也是站不住脚的。况且张居廉奉行谋定而后动,万事都讲究稳妥,他是不会想到你们在慈宁宫的。”见罗怀秋仍是眉头紧锁,罗怀夏取出庆恩备好的食盒,递给罗怀秋一块芙蓉饼,“喜娘,一会儿估计你也没时间进食,现在抓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罗怀秋接过芙蓉饼,干巴巴地咬了一口,心里还是不安。难道混进皇宫是这么容易的事吗?御马监在紫禁城外东面,慈宁宫在紫禁城西北面,中间隔离好几里路呢!
罗怀秋不敢说出自己的疑虑,就算说了也无济于事。三人就这么随着马车一路颠颠荡荡地到了皇城外。
快要入东安门的时候,好巧不巧天恩醒了。天恩醒来发现乳娘不在,肚子又饿,小鼻子皱了皱就要开哭,而这时候东安门值守的守卫已经开始查问沈岐的身份了。
罗怀秋一狠心,捂住了天恩的嘴。天恩哪里被这样对待过,哭得撕心裂肺,偏生被堵住了嘴发不出声音,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只有眼泪一串一串流出来,打湿了罗怀秋的手背。罗怀秋看得心疼,心中又紧张又愧疚,几乎也要落泪。
今日的查问时间似乎特别长,罗怀秋只觉得手都在抖了。罗怀夏移了移身子,挪到车窗边,一手将罗怀秋的脑袋压低,一手掀开车帘,略带不耐烦地问那守卫:“怎么折腾了这么久?本世子是太子殿下的侍读,若是进去的晚了,耽误殿下授业,是你一个小守卫经受得起的吗!”
那守卫怔了一下,倒是没露出什么惧色,“世子爷见谅啊,卑职这也是奉命行事。世子爷车里就一个人,没带什么别的人吧?毕竟要是乱放了人入宫,卑职也是经受不起的。”
罗怀秋在车里听得仍不住瑟缩了一下,罗怀夏按着她脑袋的手安抚性地摩挲了一下。
“怎么,还要本世子请你上车检查?”罗怀夏冷笑了一下,把车帘撩高了一些,罗怀秋伏着身子正好在车窗以下,因此从外面看来车厢内除了罗怀夏别无他人。
守卫抬眼看了一下,垂头道:“是卑职唐突了。还请世子爷见谅。世子爷请进吧。”
罗怀夏面无表情地放下车帘,沈岐快速地驾车驶入皇城。
待行了三五十丈,罗怀夏才松开手,示意罗怀秋起身,罗怀秋也赶紧松开捂着小天恩的手。
小天恩哭过一阵子也没力气了,哼哼唧唧地靠在罗怀秋怀里,倒是安静了下来。
“哥……”罗怀秋刚想说话,又被罗怀夏按住了嘴唇。
罗怀夏摇了摇头,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小瓷碗,捏碎了一块乳糕,又加了点儿水,摇匀后兜出一小勺,递到天恩嘴边。
罗怀秋被罗怀夏的事无巨细震惊了,都这种时候他竟然还顾得上喂小天恩。天恩是饿坏了,闻了闻乳糕糊糊,这回倒是很听话地吃了下去。待吃了小半碗乳糕糊糊后,天恩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开始犯困,小嘴巴砸吧了一下,吐出了一个奶泡泡又睡了过去。
等天恩闭上眼睛后,罗怀夏轻声对罗怀秋说道:“乳糕里放了安神药,差不多可以让天恩睡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无论如何你们都得到慈宁宫。”
罗怀秋吓了一跳,“天恩这么小,这安神药会不会伤到他?”
罗怀夏又按了按罗怀秋的嘴唇,低声道:“小声点。安神药剂量很小,并无大碍。况且,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罗怀秋听到最后一句话,自以为冷静下来的心又揪了起来。罗怀秋抱紧了天恩,向罗怀夏庄重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马车已经驶到了东华门。罗怀夏摸了摸罗怀秋的脸,向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吹灭蜡烛,便下车了。
罗怀夏下车后,沈岐继续驾着车驶向御马监。罗怀秋在黑暗中抱着天恩,除了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的辘辘声,四周一片阒寂。罗怀秋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她知道这绝对是最令人窒息的等待。
终于,车厢摇晃的幅度渐渐减小,罗怀秋听到沈岐和人交谈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车帘被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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