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怀秋轻轻抚摸着马车地板上铺的波斯地毯和那两只用青织金麒麟宋锦做的迎枕,再看看车角随意摆放的宋代文王莲花香炉,深切感受到长兴侯府的白玉为堂金作马。能与张居廉对峙的现在恐怕也只剩下长兴侯府了吧?
罗怀秋想起叶限那张冷漠疏离的脸,又想起他亲昵逾矩的举动,心中不禁有些犹豫,若是叶限知道她要嫁给张十一郎,会是怎样一副情形?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开始进入多线齐收的阶段!毕竟时雨只是个社会经验为零的老宝宝,好多玩弄权术的地方大家就宽容地让时雨pass吧~
另外最近怎么点击下降了呢……辛勤码字的时雨有点想哭哭(T ^T)
☆、回府
“罗小姐,武定伯府到了,请您下车。”苏恒新在车外低声提醒道。
罗怀秋听到那句“武定伯府”,心头还是不适应地跳了跳。苏恒新替罗怀秋撩开车帘,踩凳也已经贴心地放在了地上。
罗怀秋看到原本挂在罗家大门上写着“敕封武定侯府”的牌匾已经被揭去,新的牌匾还没制好,门楣上空荡荡一片。罗怀秋垂下眼睛,提起裙角踏到踩凳上,尽量让自己步履稳健地走向大门。
“小姐!”罗怀秋听到熟悉的呼唤,是何庆媳妇领着安福候在门口。
就这么几日,何庆媳妇似乎瘦了不少,原本丰润的脸庞现在也尖了几分。罗怀秋眨了眨眼睛,克制住眼中的泪意,笑着叫道:“何姑姑!您怎么亲自来了。”
何庆媳妇也顾不得什么礼数,迈出门槛伸手握住罗怀秋,“小姐您回来了奴婢怎能不来迎接。”
罗怀秋想起那日离开前何庆媳妇那句“小姐,您要珍重”,当时她恐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罗怀秋回握住何庆媳妇的手,因为强忍着泪意声音有些沙哑,“这些日子姑姑受苦了。”
何庆媳妇也揩了揩眼角,笑道:“都过去了。小姐咱们先进去吧,夫人和太夫人很担心您。”
罗怀秋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想同苏恒新告别一下,却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罗怀秋抿了抿唇,压下心头微涩的情绪,扶着何庆媳妇的手臂进了伯府。
罗怀秋先到了雁芙阁。虽然下人已经初步打扫过了,但几天五人照料,雁芙阁门口的绣球花还是衰败了一大片。罗怀秋心中惋惜了一下,走进雁芙阁。
于氏正抱着天恩坐在胡床上,一见到罗怀秋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罗怀秋赶紧走过去按着于氏坐下,“母亲,按理您还没出月子呢,前些日子已经够苦了您了,您得好生将养。”
于氏把天恩交到乳娘手里,抓着罗怀秋的手让她一并坐下,捧着罗怀秋的脸仔细看着,“喜娘,这两日你在宫里可有受苦?皇后可有为难你?”
罗怀秋身子僵了僵,看来于氏还不知道她被叶限带出宫的事。想来也是,于氏一直在刑部监,与外界没法联系,自然是不知晓的。罗怀秋犹豫了一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将她的经历如实告诉了于氏。
于氏听罢一脸震惊,过了一会儿才道:“长兴侯世子倒是个敢做敢当的……”于氏眉头又皱了皱,“只怕张居廉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到时候若被揭穿,这事情该如何解释。”
“解释?”罗怀秋敏感地捕捉到于氏的用词,“娘亲,难道我们还要同张居廉解释?解释什么!明明是他蒙面丧心,构陷父亲,我们难道还要与他虚与委蛇……”罗怀秋越说越激愤,却不防看到于氏憔悴悲伤的神情。
“娘、娘亲?”罗怀秋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惹得于氏伤情。
于氏定了定神,轻声说道:“喜娘,有些事情……谁也说不好。与娘亲而言,这世上最重要的事就是你、裕嘉还有天恩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娘亲相信你爹爹的想法一定也是这样的。”
罗怀秋难以置信地看向于氏,“哪怕张居廉与我和哥哥有杀父之仇,也向他妥协吗?”
于氏听到“杀父之仇”几个字,瞳孔缩了缩,她闭上眼睛,哑声道:“没错。只要能换来你们的周全。”
委屈、愤怒和失望擒住了罗怀秋,泪水几乎是瞬间就爬满了她的脸,“哪怕我要嫁给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然后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于氏看着罗怀秋失望地表情,只觉得心头似有小刀在剐,她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喜娘你不要愧疚,是娘亲无能,才让你……”
罗怀秋屏住呼吸,勉强止住抽噎,直直地看向于氏,“母亲,如果您只是要我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会做到的。但是张家的杀父之仇我永远不会忘。”
于氏还想说什么,但罗怀秋觉得自己实在无法以平和的心态听下去了。她垂着头向于氏福了福身,默然地退出于氏的内室。
“喜娘……”于氏心中一阵绞痛,直痛得呼吸一滞,看着罗怀秋黯然离开的身影,,眼泪再也忍不住,也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于氏迅速用衣袖捻干泪水,喃喃道,“伯杨……我对不起你……”
“小姐,张六小姐给您下了帖子,请您到槐树胡同玩,您看……”安宁揣着一封有着君子兰印花的彩笺,小心翼翼地询问罗怀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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