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空住持忍不住双手合十,诵道:“阿弥陀佛。”
聂怀桑看着江澄为了替他顶罪,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轻声道:“阿澄……”
“还有你方才说的那些权术玩弄,”江澄干脆一把打断他,继续说道,“全是我授意聂怀桑做的。”
江澄:“诸葛先生,你说反了。不是聂怀桑狼子野心,所以来勾引我,而是我狼子野心,去勾引的他,薛洋也是我推荐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目,阴虎符也是我送给金光瑶后来又喊薛洋毁掉的,告密信是我写的,蓝景仪和金凌关系特别好,金凌又乖乖听我的话。”
诸葛平:“你想当仙督,聂怀桑争不过你,你自己大可以名正言顺地当,绝不会屈居人后做个幕后君主。”
江澄:“温若寒死在我面前,金光瑶死在我面前,他们都败在我手上,同时用死亡告诉了我——不要成为下一任仙督。世间仙督招摇过市,纵然一时风光,难逃树敌落败的下场,何不当个操盘手,这个死了我扶那个,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诸葛平:“三毒圣手,你将所有罪名一力揽下,固然滴水不漏,却疏忽了一个致命的漏洞。”
江澄:“哦?”
诸葛平:“如果真是处心积虑扶植聂怀桑当你傀儡,如今只会弃卒保车,绝不会反而为傀儡顶罪。”
江澄笑了。
他这一笑,如莲花湖上最温柔潋滟的涟漪,惊艳异常。
“因为,”他道,“我动了真心。”
江澄无比温柔地牵起聂怀桑的手,对聂怀桑道:“怀桑,我动了真心。”
聂怀桑双唇微微颤抖,没有出声。
好像安静了一百年,好像安静了一千年。
君子道旁兵荒马乱,而你我在此并肩,弹指如老,像已厮守终生。
江澄心中动情,对聂怀桑呢喃道:“无论你是一问三不知,还是仙督聂柔,在晚吟心中,只是那个会为我洗脚、同我遛狗,告诉我我不欠人,再为我呈上一碗莲藕排骨汤的人。”
“怀桑,”他这是第八次提亲,“做我的道侣。”
凌空长虹万仞,唤君子道。两侧群豪云集,称百仙审。中间立有大红大紫两个男人,执掌天下权位,倾尽人世情深。
这情深义重的安静被很快打断,四处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咒骂江澄,要求诸葛平迅速结案,将三毒圣手推下君子道。
诸葛平满头是汗,迟迟不发,倒是骂了几句锦十三无用,乌鸦不仅没有杀死,反而叫声越织越密。
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主自己动手,江澄手握紫电,仗着君子道天险易守难攻,牢牢护住聂怀桑,紫衣携电攻势狠厉,挥动鞭子的声音与足下深潭的流水声交相辉映,连头上的九瓣莲发饰似乎都闪烁耀眼寒光。他一口气连伤数名当世高手,威震得再也无人敢上场挑战。
满江紫透三千世,飞扬跋扈莲中雄。
秣陵苏氏的家主放平古琴好风,催音进攻,谢紫彤撩动泣露化解。苏于归厉声道:“妙手仙子,你在干什么!”谢紫彤道:“事情还没说清楚,苏家主何必急着灭口?”苏于归当下气得转向蓝曦臣道:“泽芜君,你都不为蓝氏出一口恶气吗?”
蓝曦臣满脸优柔寡断,道:“苏家主不知,我的空谷裂冰歌失效了。”
他耸耸肩,道:“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苏于归狠狠一甩袖子,收起好风。
诸葛平身后的女子想上前迎战,诸葛平制止道:“缚仙网要你和锦十三配合才锐不可当,单挑江澄,被打进寒潭的只会是你,回来罢。”
紫电变回戒指绕上食指时,还滋出好几道闪电,似乎打得兴起意犹未尽。“你们还有没有人来?”江澄祭出久违的晚娘脸,倨傲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他说话素来毒舌,顿时噎得方才上场的几位家主作势又要提剑再战,被心领神会的门生一拥而上拦住。
“我护着你。”江澄道:“怀桑,我们回家——”
他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腰间被人狠狠一推,头重脚轻栽了下去,全靠双手攀住君子道。
“可我不会护着你。”
君子道上,今日注定不会平静,众人再次发出惊呼尖叫——推江澄的,竟然是聂怀桑!
我不是对你说过,你不准跟来么。
我不是劝诫过你,要护好你自己。
我不是曾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
大势去矣。诸葛平心想,聂怀桑如此反应,是坐实江澄方才一派胡言的最后一锤。
谢紫彤失声尖叫,转身奔跑,大概是想抢去寒潭边救人。她一跑,十来位粉裙侍女连忙跟上。
聂怀桑面如寒霜,喝道:“江晚吟,你恨毒了魏无羡。为了复仇,就想用天下人的性命陪葬,实在是阴险毒辣、毫无磊落、三毒俱全。”
曾经云深不知处,聂怀桑为江澄剥了半堂课瓜子,他们十分要好。
大概是义愤填膺,大概是吸入尸气,聂怀桑咬牙切齿说出这话,一口血便涌上喉咙。他以袖掩口,勉力将血吞咽回去:“我后悔不该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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