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第一次写到一半觉得扛不住了会休息几天再写,从前必须日更,不日更不是人,急得和投胎似的。
这是我第二次连载时会检查后再发布,且这回检查的可不止一遍。尽管依旧有许多虫没捉出来,但已然是质的飞越了,以前读者对我说“你的文一直错别字很多”,这回好像没听见哈哈。再接再厉。
三是我能分清楚文艺作品与现实不同的价值观了,更成熟了。这回写《不遇》,我心中十分自然而然地知道:薛洋作为虚拟角色,我爱他这件事,与我憎恶现实生活中屠城的恶童,毫不矛盾。在不同的情境中有不同的价值标尺,这是我从前仅仅理论上知道但自己做不到的事,到了这次写《不遇》,我发现我做到了。
人们看小说,是为了满足精神需求的,他可能是个处男,但他爱看夫前进犯,满足对刺激性爱的幻想。她可能是个善良少女,但她爱看恶毒攻白莲受,满足对极端爱情的向往。等他们合上书本,男的会对公交之狼出拳,女的会给流浪猫投喂,丝毫不矛盾。拿现实生活中的道德去硬套读者对小说角色的喜恶,是幼稚与低级的,我从前并不能成熟看待。
这种相对成熟的世界观,并非因写《不遇》形成。但这次写《不遇》,我一提笔就发现了这种变化。以前我冲着虚拟CP“嫉恶如仇”,读者跟我说许多遍“大家喜爱他,是因为在电影里,现实生活中没人会为杀人犯摇旗呐喊的”我也听不懂,这次不用人说全明白了。
四是人物塑造在人性上合理得多。我从前写文,有个毛病,就是好人太好了。其实人性是复杂的,一个人早上八点能对着网上掐架的人问候他母亲的性器官,到了九点就能流着泪转发给失孤老母亲捐衣服的微博。同样一个人,他对有些事很智慧,对有些事很偏激,有些事做得棒呆,而另一些事搞得稀烂,就算是同一件事,他不同的时间段做都是不一样的——这才是一个正常人。
你见过完美的人吗?你见过一个全是槽点毫无亮点的人吗?我反正没见过。
因为一件事就粉转黑吗?因为一件事就黑转粉吗?转来转去得这么容易,总感觉并不真正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而这次,我显然突破了自己,《不遇》所有角色都有自私自利的行为,且恨也好爱也好,难以自拔,不会被小恩小惠或小打小闹轻易动摇。但我竟然……比过去写那些彻底善良、毫无道德污点的角色写得爽,且显然更喜欢这样尽管有缺点、会自私自利、犯了错,却整体上有突出美好品质的人。哦,我简直爱死了。大概这就是史铁生说的“是丑女成就了美人,是懦夫映衬了英雄,是众生普度了佛祖”。优点因为不那么容易获得而弥足珍贵,我们活在人世间,本来就是一场不断犯错、不断承担代价、不断更新自我的苦难修行。
所有的角色都必须符合他的立场和情绪,都有最深刻的心理动机,哪怕这些动机是如此的不可见人而邪恶可怕。这是我这次写《不遇》进步的地方,连外貌都如此,抱山散人秃头,晓星尘白斩鸡,金凌脚臭,聂怀桑腿毛多,蓝景仪毁容,江澄和薛洋的身体缺陷没开启地图所以没明写,但人物素描中是有的。以蓝景仪为例,他在桑澄婚宴上给金凌撑腰,义正言辞人应该有恨的自由,这种行为,在最深刻的他的潜意识里,是出于对“两年前,金凌拿着剑被逼得当众嚎啕大哭,而自己竟束手旁观”的救赎与弥补,他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这就是全文最单纯善良的蓝景仪,我在写他时依然把他当一个活人在写,并丝毫不影响他的可爱。这种笔力,我以前没有。
再说两对主CP称呼间的趣事,聂怀桑本喊江澄“江兄”,等藏书阁江澄扑上去为他挡住书柜,他改口称“晚吟兄”,待两人交往,他喊“晚吟”,可直到经历金麟台惊变,江澄珍重对他求爱时,他才像江厌离一样,喊江澄“阿澄”,这说明聂怀桑一直对江澄都是有防备的、在利用的、随时准备抽身的,是江澄一点点打动他,这种恶毒的渣男属性,符合当时聂怀桑仇恨全世界的人物情绪。再说晓星尘,一直到宋岚被他伤得连白雪观的仇都不报了,他还是温温柔柔一口一句“宋道长”,他当年也只有十七岁,破了毒誓,废了眼睛,从幽州到抱山,风雨兼程千辛万苦,一路上承受初恋对象不断施加的伤害,他也是有私心的。他的人物素描,第二个属性是“耿直得一逼”,这种温柔的残忍,符合宋岚下山后多年苦寻而他淡淡地避而不见,所以薛洋在引魂宝鉴中看见后受不了,想“人如何抹去过去。自己恨过一个人,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不后悔屠他满门。那如果……是喜爱过一个人呢? ”,撑起了第五章 不遇的整段点题基调,晓星尘、阿菁、蓝景仪、江澄都是《不遇》中最善良正直的角色,而连他们都是纠结而自保的。
五是人物不同世界观的塑造丰富多了。这一点我倒是一贯如此,喜欢写各式各样的世界观群像,不过《不遇》是第一次四个男主两对CP,所以比以前突破的点是不仅要写不同的人,还要写不同的爱情观。其中最典型的场景就是君子道上,胡古月问“会不会找个合适的人结婚,传宗接代”,薛晓与桑澄同时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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