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sean年纪还很小,他只想去看更多的地方,他以为自己有退路。
他刚开始流浪,还不太知道怎么才能一个人生活和钱有多重要。
他很快就没了钱,从便利店门口弄了点纸箱子,铺在桥下,睡在那里。
然后有一天,他生病了,高烧,而且他停不下咳嗽。
他很快就觉得呼吸困难,无助地张着嘴,像一条出水的鱼,哮喘药也只能缓解一会儿。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但是他挣扎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还能呼入一点空气。
他挣扎着爬起来,走到路边,用自己身上的最后一点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他妈妈接的,sean尽量保持冷静和逻辑的跟他妈妈讲了自己的状况,他妈妈只是一直在哭,然后说‘我的sean我的sean’,sean试图和他妈妈讲重点,但是他的声音都被他妈妈的哭泣盖住了。
然后他爸爸听到了声音,下楼来看是怎么回事,他不肯接电话,只是问sean的妈妈出了什么事。
他妈妈也说不清,只是说sean哮喘呼吸困难,其他的都没说出来。
Sean在电话这边纠正他妈妈,但是没人听见。
他听见他爸爸问,他的哮喘药还有吗?
妈妈回答他,有的,他正在用。
然后爸爸一边走过来一边乱七八糟地说着什么,妈妈还在歇斯底里地哭泣,爸爸让妈妈挂了电话,因为明显sean没有什么事情,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回家。
Sean在电话里哀求妈妈不要挂,然后说了好几遍自己的位置,说自己真的很不舒服,请他们过来。
妈妈哭着跟爸爸重复,说,sean说他非常不舒服,爸爸暴怒的喊了妈妈一声,说,既然他当时不想在家里呆着,那以后就不要回家。然后他不顾妈妈哭着,把话筒从他妈妈手里抢过来,啪的一声就挂断了。
Sean又试着打了几次,但是都被挂断了,他就这样用掉了他最后一点钱。
等最后一个硬币用掉了之后,sean放开了电话,思路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过。
他好像一瞬间就冷静了。
他告诉自己,事情没有那么糟,他可能并不是真的由于哮喘引发的窒息,而是一种发烧引起应急反应,因为他挣扎了这么久,还没有缺氧昏倒。
他尝试着坐下来,尽量保持冷静,他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窒息感消减了之后,他被透支的力气和精力也都消散了,他很疲惫,靠着电话厅休息了一会,高烧和窒息和连续好久的饥一顿饱一顿让他情不自禁地睡着了。
Sean在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烧的非常厉害了,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声音已经全哑了。
他的嗓子很干,他开始持续干呕,咳嗽,他开始真的觉得窒息。
时间已经很晚了,街上基本没有什么人了。
Sean平躺在地上,他已经顾不得衣服脏了或者难为情什么的了,他看着头顶的星空,它们是那么的宁静和美丽。
他想放弃挣扎了,他觉得,这可能就是他离开的时刻了。
远处传来几个嬉笑打闹的声音,伴随着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
是刚下班的脱衣舞女们。
她们发现了sean,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sean能在迷离之际,闻到她们身上带着香味的闪粉。
她们给他喝了一杯温热的橙汁,是其中一个人不小心放在跳舞灯附近的,正是因为橙汁变热了,她才没有喝掉它。
她们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又不能放任sean就这么趟在地上,她们合力把sean送回他在桥下的箱子里去。
她们看起来非常担心他,但是她们也有自己的顾虑。
Sean只能安慰她们,说自己的父母马上就会过来了,他让她们离开了。
她们离开了之后,他一个人躺在箱子里,尝试用希腊语翻译圣经。
他等了很久,等到他都睡着了,等到他又醒过来,还是没有人来。
幸运的是,他的病似乎好了,虽然他还在发烧,但是他喉咙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站起来,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哪里,再也没有回去过。
这样很好,他觉得,他从来都没有像那天一样,感到那么充足的自由。
sean没有告诉特洛伊这个故事,冰淇淋吃完之后,他就送了特洛伊回去,特洛伊满心的不解。
sean揉揉他的头发,告诉他,他是一个有天赋的人,而流浪则是一个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他不应该只把自己的天赋用在流浪这种只对自己好的事情上面,他应该教会他妈妈怎么和他一样对生活抗争,然后帮助更多这样的人。
特洛伊年纪还太小,不能理解他说的意思,但是他把他的话记下来了,也记下来了他的样子。
这是特洛伊想要进行自己事业的开始,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都在承受不可逃避的命运,而他们都值得一个break,所以他创建了蔚蓝海岸,给那些失意的人一个能短暂逃开的机会。
月亮照着整个纽约,那么温柔和缠绵。特洛伊在这月光下背着sean回到了家,把他放在床上;伊利亚在这月光下送了女孩子们回去,而他和莱莉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谈;爱德华多和beast在这月光下入睡,愿他们的梦乡永远甜蜜;马克在这月光下打开了爱德华多卧室的门,想要安静的和爱德华多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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