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红的时候可没怎么想过我是重要股东,一旦要分摊风险就意识到我是重要股东了。”
“没办法,世界就是这样,希望你能尽早认清世界。”
“我的资产不会瞬间清零,我还有自己的公司。”
“哦,是吗?上过世界公司排行榜前1000吗?”
“Asshole。”
“Quitter。”
伊利亚推开门的时机刚刚好,他再稍微晚一点都不确定CEO办公室里会发生什么惨案。
伊利亚一个人来的,女孩子们留在会议室里继续做具体的公关案,现在的公关案还只是大框架。他还带了了很多其他的资料,像是FB下半年的大事记还有过去的用户偏好记录和FB的财务和流量的记录。
马克把今天的工作都推了,但是手头还是零星的紧急事情要处理,他刚才跟爱德华多说话的时候手都没停下过。
“伊利亚,过去资产负债表的组合表能给我看一下吗?”爱德华多看见伊利亚进来了,这么问他。
伊利亚看看自己的老板,心想,我就是个公关,偶尔还做做助理的事情,而且还不是你们俩公司的,为什么这种事关公司机密的重要事情要问我。
马克看了爱德华多一眼,想跟他说什么又停住了,只是跟伊利亚说:“没事,他也是公司股东。”
“我需要没调整过的表,伊利亚。”
伊利亚又看看自己的老板——他大学学的是公共关系专业,不是夹板专业。
“告诉他,所有报表都是真实的,伊利亚。”
“萨瓦林先生,您也听到老板说的了,这里的报表都是真实的。”
“告诉他,真实的不代表可参考性高,伊利亚。”
“老板,您也听到萨瓦林先生说的了,他说真实性高不代表可参考性高。”
“告诉他——”,马克说着一半的话停了下来,估计自己也觉得他们这样挺无聊的,“伊利亚,麻烦加下咖啡好吗。”
伊利亚在心里想,老板你有一整个秘书团,我真的只是个公关。
然后他转头去问爱德华多,任劳任怨地说道:“萨瓦林先生,您要咖啡吗?”
“请给我拿铁,额外再加两块方糖。”
伊利亚离开之后,马克放下手里的笔,对着爱德华多说:
“你什么事情是不能直接问我的?”
“?”
“之前在家的时候也是,早餐还要问伊利亚——除了我谁能在我的房子里动厨房?”
“那个不是买的吗?”
“去哪儿买——周围五公里连咖啡店都没有。”
这个话题歪楼歪的也是没谁了。
爱德华多在心里吐槽:难道就不能伊利亚早上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吗?花那么多钱请公关的意义不就在让他很多本职工作之外的事情吗?
“报表资产比有点问题。”爱德华多喳喳舌头,换了个话题。
“作为技术性产业,不应当每年这么大的固定资产投资。”
“而且整个表都不对——举个例子,从08年起,水平看资产总额的增加额,分别是——”然后他快速的翻着表格,闭上眼睛说出几个数字,“再看你总负债的情况——”,他又翻了一下表格,说出几个数字,“发现问题了吗?”
“百分之零点零零几的差距,可以被认为是正常变动。”
爱德华多低头再看了一下表格的表首页,确认了一下表头数字单位,继续说:“而你的单位都是万起的,这点差距会拉长成很大的差距。”
“你水平看数据变动的时候应该纵向比较一下业内平均水平——我相信这个变动是业内正常水平。”
“——业内平均水平的变动比例在0.1左右,你告诉我这是正常水平?”
“停下别管这件事了。”
“这个明明就有问题怎么不管?”
“你真可爱,还以为自己是CFO?”
“···”
他们又僵住了,这次和之前的几次冷场都不一样。
这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真正的问题。
之前爱德华多答应马克的邀请,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觉得十年过去了,他不能永远这样下去,是时候让事情过去了。
爱德华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马克就是个混蛋,闭上眼睛催眠自己,才把心头上那点颤巍巍的部分安抚住。
伊利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爱德华多坐在深色的商务风沙发上,蹙着眉头看报表,西装非常得体服帖,周围报表散了一片,凌乱却不杂乱。
之前机场的那次是伊利亚第一次见到爱德华多,那次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作为公关案的主要负责人,伊利亚很仔细地看了当年的那些资料,也对当时的事情有自己的猜测。
他的老板在20岁的时候就开始别人一生都不能做到的事业,在23岁的时候建立了独属自己的商业帝国,现在快十年过去了,这个帝国成长茁壮,成为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
任何人在他老板面前都会失色,即使是在小报里经常拿来和他老板一起说道的萨瓦林先生——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那种势均力敌的对抗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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