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家常是他梦寐以求,为了她简短的几句抱怨他可以放弃所有;先动心的人活该被人予取予求,只要对象是她,他甘之若饴。
走进厨房,严望日静静端起放在灶台上热汽腾腾的两只大海碗,扫了眼站在水池那里收拾残局的严昼月;垂下眼,转身。
嘴角勾起释然的笑。
如果说之前他心中的嫉妒是为了严昼月侃侃而谈时那双淡薄的眸子为其他人沾染上悲伤与愧疚,那么此时严望日多少要感谢那个可以令她产生波动的人了。
严昼月有了牵挂她就不会毫无眷恋的消失,至少,在他解决掉所有阻碍之前,有东西可以绊住她离开的脚步。
想到这点,严望日就心平气和起来;至于严昼月目前的牵挂…严望日低头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碗放置在餐桌上,随手拉开椅子坐下,冷笑。
世上除了他还会有谁能受得了严昼月那般无qíng?
所以他只要静静等着就好了,等着严昼月身边聚集的人随着时间推移将耐心消磨怠尽;他们放弃之后,她的余生就会只剩下他。
他和她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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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叫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目前我深有体会。
回到家以后,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梳理近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事件就被另外一件事震得头重脚轻。
我,忘记做暑假作业了!!!
眼看着墙上日历已经撕到八月下旬,我手里的作业啊啊啊~居然一个字没动?!而且我根本就没想起来!
扶额。
话说,最近我被折腾得都快忘记樱井樱桃同学还在上学!
心急火燎之下我只得把进行到一半的计划jiāo待给目前正空闲的严望日,自己则亡羊补牢开始拼命赶起作业。
“呐~你说任我折腾吗?”严望日笑得见牙没见眼。
他听完我给他解释的计划又知道我肯放手让他继续,估计是想到可以报那晚的一箭之仇;严望日yīn沉一早上的脸,那笑得真成了一朵花。
“悠着点。”我从满桌子的作业中挣扎着抬起头,叮嘱了他一句“别闹得太过分了。”
严望日脚步轻快,手已经搭上卧室门框,眼看着人就要跑出去;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估计接下来日吉组会兵慌马乱好一阵子。
我摇摇头,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手边更急需解决的事qíng中来;不管了,反正按着我的计划也只是打几个电话放出点消息而已。
据说日吉组那位大叔堪称镇山之宝,严望日即使把计划添油加醋动点手脚多半也奈何不了关东最大的黑道组织。
顶多,就是挑起他们的内乱,让日吉组每年的分组会议添点热闹;他们内部的纷争,自然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外人顶多也就是蹲在边上看准机会踩几脚泄愤。
严望日自己知道分寸,我一点也不担心更不会对日吉若有任何愧疚。
于是甩甩头,把所有杂思清出脑海,嗯嗯嗯~接下来,这些作业才是关键啊!如果我想要继续过普通日子,还是乖乖把它们解决掉的好。
学生啊学生~我隔了这许多年才得到的上学机会,作为一个平凡国中女生还是随大流的好,别太特殊化了,暑假作业是必须完成滴!
掐拳,咬着圆珠笔,冥思苦想中。
……
“昼月。”严望日从门外探进脑袋,是里捏着我的手机“你刚刚解释的,我再确认下。”
哈?我扭头,嘴角抽搐“严望日你脑子怎么长的?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你一点都没听么?
严望日磨蹭着走进来,站到椅子边上“按你的计划,嗯~我想再添把火。”他斜睨过来,笑容显得异常yīn险“你说我把jiāo出去的东西再弄回来怎么样?”
“让他们双方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正你说要把失窃的消息放出去,把买家的身份告知日吉组组长。”
严望日凑了过来,小小声咬着我的耳朵“既然这样,我把东西再弄回来就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了吧?”
“反正日吉组那里有人背黑锅,买家只能哑巴吃huáng连是吧?”我瞟了他一眼。
“可是,你要那东西gān嘛?”那东西日吉组的人趋之若骛,对我们却是烫手山芋。
“想把水搅得更混?”
手中握的圆珠笔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桌面,然后我细细考虑此事是否可行。
如果单是为了出口恶气,严望日说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那个必要吗?
更何况…我想了想,呼出一口气,转头。
严望日半低着头,视线正集中在我的指尖,表qíng满不在乎。
“呐~”我伸手,覆上严望日搭在桌面上的手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日吉组和我们其实算不上血海深仇,好不容易才脱身没必要再把自己陷进去。
“严昼月你胆子变小了。”严望日睨了我一眼,笑道“怎么,怕我失手?”
“嗯嗯~”我摇摇头,严望日虽然方向感不好又恐高可我从没小看过他,只是…“你带来的那几个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严望日想动手没有接应的人怎么办得成事?可是跟他来日本的人里面我怀疑有吃里扒外的家伙。
我怎么可能明知道有危险还任由他贸然行事?
“你要动手,有qíng报吗?接应的人肯接额外任务?”
“严望日。”我顿了顿,然后语重心长“你来日本的任务其实算是完成了,本来照着安全考虑你们应该马上离开的;你留下来已经给帮手带来隐患了。”
“他们现在不说,等回到本家也会向那些老头子抱怨的吧?”
严望日长期滞留不归,他带来的人也处于危险之下;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可是日吉组的人对你…他们该付出代价!”严望日恨恨撇开头,声音yīn沉沉的“更何况我做事需要向谁解释?”
他的模样与少年时闹别扭时如出一折,多少年了还这样。
我又好气又好笑,起身,伸手扭过他的脑袋,定定看着他的双眼,道“qiáng龙难压地头蛇,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而且我相信,这次只要我们弄得好够日吉组所有人受的。”无论是日吉若那派还是身为日吉组分组却妄想变天夺权的那些人。
“让他们窝里斗,等事qíng平息了,严望日你带人回本家去。”
“别多事。”
“哼~”严望日怔怔看了我许久,嘴角冷冷一勾“来日方长是吗?”
“也好。”他反手握住我的肩膀,整个人靠上来“按着你说的办,我去联络那几个帮手,过几天就走。”
“你也要小心。”说完,严望日松开手,退了几步笑道“这几天我就不呆在家里了,等我要走通知你。”
“好。”我点点头,坐了回去。
日吉组的事qíng估计一个星期内就可以结束,当然这是我估计的数字,就是不知道那位大叔的魄力怎么样?
我眯眼,顺手扯过已经变得陌生的教材,埋头研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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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望日深深看了已经转开注意力的严昼月一眼,然后转身轻轻带上卧室门。
身后的门一关上,严望日低下头,笑容显得意味深长起来。
他滞留日本已经给帮手带来隐患?恐怕不是吧?即使他完成任务后立刻想离开这个国家只怕也会发生什么意外而不得不被迫留下来。
那几个人巴不得他严望日直接在日本长眠不醒。
收敛了笑意,严望日的神色冷厉;转头看向身后紧闭的那扇门时眼底的柔软一闪而逝随即又变得yīn暗。
吃里扒外的东西!真当他什么也不知道么?
qiáng龙难压地头蛇?可是他清理门户不需要对任何人jiāo代;那几个人还想回到本家对那些老头子抱怨?也该看他们有没有命回去说话!
严昼月的计划不错,他往里面加点东西进去的话,就会更完美。
严望日松松肩,心里打顶主意要再次出手;那件东西他前两天已经jiāo给接应的人让他们jiāo给买家,如果现在从买家那里再拿回来,哼!不知道买家会把责任算在谁头上?
到时候他们狗急跳墙,自然会去找和他们联络的人…而如果失主的手段真如严昼月预计那般铁血,买家必输无疑之后,失主秋后算帐起来…
严家在日本折损人手不算太丢面子的事,毕竟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总比他把人带回本家,然后所有事qíng摊开来处理叛徒要好些。
代价总有人要付,责任就让日吉组去背好了。
严望日紧了紧手掌,慢吞吞走到玄关处,打开大门闪身出去,如同每一次来去般消失。
……
XX会馆位于东京某个略冷清的商业街内,名不见经转;幕后经营者为华裔,明面上xing质是招待异乡漂泊的人,事实上很多人都知道这家会馆是[避难所]。
它属于三不管,倘若有人在这个国家混不下去或者需要寻求保护,只要你能够活着走进它的门,就能暂时得到庇护;无论日本本土黑道还是华裔黑帮势力都心照不宣,他们不会硬闯进去捉人,只要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出来。
严望日蹲在会馆内一间房间内,手掀开窗帘一角察看着外面;看了一会儿,他冷冷一笑,放下窗帘;房间内恢复昏暗。
外面的街道上一片宁静,偶尔行走过的人神色悠闲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
当然那只是表面上如此;严望日看得很清楚,单是监视的人就起码有三拨,把几个出入口把守得死死的,说是苍蝇飞出去都会被记录在案也不为过。
两天前,严望日化妆成附近菜场小贩跟着这家会馆采买人员回来,当然他也没惊动本来就躲在这里的严家那几个人,严望日是直接联络了会馆负责人,以身受迫害的华裔为名前来寻求保护的。
开玩笑,明知道严家有人出卖自己谁会傻傻送上门?当然是躲在暗地里静观其变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大丈夫所为;严望日自认胆子小得很,没兴趣充英雄。
转身懒洋洋走到房间中央,趴到chuáng上摆弄起放在那里的耳机;不一会儿,耳机里传细微声响;严望日平躺下来,双手遮着眼,象是在听音乐般闭上眼。
其实他是在听隔着大半幢楼房里,严家那几个人房间里的动静。
眼看着日吉组的会议迫在眉睫,严昼月计划中的各项准备早就被严望日执行下去;外面监视的那些人已经按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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