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再也止不住刹那间蜂拥至心头的绝望。
是了,上次转生成为‘严昼月’之后,当脱离奶嘴与尿布生涯的第件事,就曾经瞒着所有人搜寻过脑海存在的那些记忆留下的痕迹;
那次,得到几乎令自己崩溃的答案。
出生之前就存在于记忆中的种种,刻画在脑海中的那些场景如同海市蜃楼,即使用尽所有力气也始终寻找不到它们的存在。
国家﹑历史﹑社会结构,世界法则,所有因素几乎全部与记忆般无二,只是却没曾生活过的那个城市;
电话号码不对,城市的名字不对,没有曾喜欢过的那个乐团组织,没阅读到半点的那本书籍;记忆中的那些名字,如同被谁开玩笑抹去般片空白。
记得自己抓着买来的地图跪在本应是转生之前的家所在的位置上,哭都哭不出来;等到被家族的人找到时,的jīng神状态已经陷入极度狂乱;
假如脑海中存在的真的是虚幻,那为什么会如此绝望?!
不是疯子,真的!即使有段时间自己也直么怀疑着;直到发现那些自怀疑,自否定最后带来的结果是自毁灭;
用很久段时间才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到正常状态,然后诸如‘自闭’﹑‘jīng神错乱’类的名声在家族内部也已经成为严昼月的定语。
直到严昼月死亡,家族里的人除严望日,几乎没有其他什么人相信她是正常的,即使那帮老头子在确定严望日放弃继承祖业之后将严昼月推上去,也依然只是看重严昼月从小训练出来的身手而已…
没有人真正问过严昼月的意愿…
严昼月究竟是不是疯子,根本没有人在意…
没有人在意严昼月曾经坚持相信的那些记忆…
就如同樱井樱桃般,所有人都只看到的任xing妄为而没有人真正在意过那孩子每个深夜里的那些噩梦与痛苦…
被所有人放弃…那么,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自否定,自怀疑…自毁灭…
……
不!不对!
骤然回神,牙齿用力咬着下唇,直到铁锈的浓腥弥漫在口腔内部;刺痛的感觉传入脑海替代刚刚的那些危险想法。
没有什么是虚幻,所拥有的切都是真实;无论是血亲,记忆,思想还是身体,那些都确确实实曾经存在的。
严昼月是被怀胎十月然后挣扎整整两夜才被分娩到世界上的,是被需要着的,至少对于严望日来说;
樱井樱桃纵使被许多人唾弃,至少,至少现在还有罗瑞莎和瑞枝们。
不可以再有种带有自毁灭倾向的思想。
……
呼~呼~呼~~
深呼吸,再深呼吸,等到心qíng最终平静下来,抬起头,把视线焦距放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已经进入待机程序的电脑屏幕上,不时游过色彩斑斓的热带鱼;
半晌,趁着自己尚未反悔,伸出手迅速抓住旁的鼠标,击左键,进入。
手指仿佛有自意识般,机械的敲动着键盘;
打开网页输入地址栏…
想要gān什么?
击,进入;
想要得到答案,即使是重蹈覆辙,即使最后的结果依然是绝望,也想要知道世界的真实…
输入用户名,密码,回车;
请给,给作为樱井樱桃的自己个真相;
页面跳转…
转换完成的页面显示出来的那些东西,使如遭电击般僵硬;脑海空白片,放大的双瞳映着显示屏上被打开的网页;
不可能!怎么可能?!
严昼月,居然是存在的!
这里不是设想的平行世界!
把颤抖的手指放进嘴里,用力咬,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之后浮现在脑海的是疯狂到几乎快要爆炸的喜悦,望着被打开的属于严昼月的邮箱,泪流满面。
“啊~啊~哈哈哈~~”
松开嘴里已经被咬得皮开ròu绽的手指,怔怔的举高手,看着沾满口水与鲜血的手,仰头疯狂地大笑出声;
老天!老天真是太仁慈!
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所以才会连电话也不敢打,只因为害怕听到那个人工合成的声遍遍重复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上网查证的举动就如同已经溺水的人手中抓着的稻糙,明知道手中握住的根本不是拯救却还是死不肯松手;
而现在,老居然肯放马吗?!
不是穿越平行世界而只是身体死亡后附到另具身体上吗?!
那么…那么…
“咳~咳咳~咳~”咸涩的液体呛入喉咙,笑声被掐断,捂着鼻子咳得惊动地。
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着静静显示在屏幕上的邮箱页面,邮箱名称是用汉字拼音组成的自己的名字;
[yanzhouyue]
那个名字悄悄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诱惑,而受鼓惑的边咳边伸手,直到指间传来微热;
停留在电脑屏幕上的手指纤细,骨胳匀称…它属于尚在青chūn期的孩子,与严昼月那双经过训练的略有些畸形的手掌截然不同。
双手是樱井樱桃的,不是严昼月的,事实如针刺般扎入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的神智。
瞳孔收缩,猛的起身,顾不得身下的椅子摇晃着撞到地上发出的剧烈声响;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
按下梳洗台边上的开关,就着明亮的灯光死死看着镜中的那张脸;陌生的眉梢眼角,病态的苍白肌肤,镜中的个人与严昼月没有丝毫相象之处。
是樱井樱桃,不是严昼月。
是樱井樱桃,不是严昼月。
盈满喜悦的双瞳逐渐黯淡下来,撑在梳洗台上的手指用力扣着紧攥成拳,镜里的那张柔弱的脸庞茫然失措的神qíng化为怨恨;
最终失去控制地抓起梳洗台上摆放的东西用力砸向玻璃镜。
哐噹声巨响之后,玻璃镜片上的裂痕如同蜘蛛网般狰狞,映在那其中的无数个樱井樱桃的脸鬼魅般可怖;
软软地滑落半跪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
撕心裂肺的嚎哭回dàng在狭小的空间,听见自己的哭声里夹杂着呼喊;
“望日,望日”
严望日,严望日…
低低的,断断续续的,然后那个名字从舌尖吐露在空气中汇集成深切的思念;
严望日,她的弟弟。
她的…
起身,摇摇晃晃爬出浴室,冲进客厅慌乱地找到自己随手放置在茶几上的手机,捧着手机发现自己双手颤抖得如同颠痫病患者发作;
深吸口气,qiáng迫自己镇定下来,之后,
按开解锁键,将乱成团的脑海中唯能想到的只是那串数字输进去。
[嘟——]
手机中传来的无止尽的等待音…
严望日,严望日;
[嘟——]
……
[嘟——]
……
无人接听,他的手机无人接听;
严望日,严望日。
[嘟——]
……
最后,长长的等待音毫无预兆断开,等不死心再打回去,手机另端传来的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又等几分钟,重复拨打那个号码,得到的回答无例外都是关机。
是没电还是…
咬着手指,慌乱的在客厅里转好几圈才想起来,严望日的个号码除和本家的几个老家伙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么对于陌生来电,严望日那家伙是绝对不会接的吧?
是急糊涂了。
拍拍额头,捏着手机打算先回房间去用严昼月的邮箱给那混蛋发邮件;
嗯~~说什么好呢?
嗯~~
走到半天的脚步停顿下来,不知道该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够使严望日相信他已经死亡的姐姐以另个人的身份存活下来;
一个比他的年纪小许多的陌生人。
会被当成疯子吧?
没有人会相信的,对吧?
被当成疯子无所谓,却不能忍受那家伙的怀疑。
如果…如果个世界存在着严昼月与严望日;转过头,看着客厅与阳台的落地窗上映出的自己明亮到疯狂的笑脸,那么,需要从长计议。
……
回到卧室,换下身上的家居服,笑眯眯地拿着钱包,快速冲出家门。
切从长计议啊~所以那家伙不接电话也不要紧,可以慢慢制定些计划,如果想要回去的话,现在的忍耐是必需的~
所以,所以,还是先听听另外那些人的声音。
……
路快跑出小区,远远的跑到街区边缘的马路上,找个公用电话厅,走进去,关上玻璃门,
投币,按下另一个号码。
[嘟——]
次的等待音只响五声;
‘好,请问哪里?’
听筒的另端,低沉而熟悉的子的声音传入的耳中。
秉着呼吸,死咬着牙不敢出声,怕自己放松哽在喉咙深处的呜咽声会泄露秘密。
‘你好?’男子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疑惑;
……
‘喂?哪里找?’
……
‘喂?’
……
‘谁啊?’
‘不知道。’
话筒另端加入另一个人的声音,
‘恶作剧吗?’
‘嗯~~不知道。’
接电话的人声音显得略有些不耐烦起来,
于是深吸口气,张开口问道“MOXIMOXI?”
不开口不行,因为怕对方不耐烦把电话挂断,想多听听家里人的声音。
“请问…”用的是日语,因为隐瞒没有用,家里的追踪系统很快会查到所用的个号码是属于哪个国家;
“是小美吗?”随便编个不存在的人名,假装自己是不经意打错号码的人,只为听听来自于严昼月那边的那些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了。”有礼貌的挂断电话,即使不愿意也只能忍耐。
……
将电话挂回去,推开电话厅的门,慢悠悠的朝家里晃回去。
直以来空dàngdàng的胸口变得充实起来,一边走边抬头看着缀在深蓝色夜幕上的群星,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想,已经找到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严望日,再过不久,就可以回去呢~那时候,你会是怎样的表qíng?
我的,弟弟。
流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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