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高桥秋子的手…温度却低得出奇。
清凉与冰冷两种温度揉合在一起,异样的感觉渐渐沁入肌肤,流水般滲到骨胳深处,再一点点化为温热。
闭了闭眼,向日岳人不自觉动了动喉结,压下喉咙处骤然升起的gān渴,“解脱什么?”开口之后他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在肩膀上用力揉动的手顿了顿,高桥秋子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这是最后一次,完成之后就再没问题。”
声音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向日学长也不耐烦了吧?”
谁说的!?向日岳人几乎冲口而出,话却鲠在胸口;他听得出来,高桥秋子刻意漏说的部分,事实上她想说的是————‘向日学长和我都不耐烦了。’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说话,凉亭里回dàng着呼啸的风与呼吸声。
“大功告成!”高桥秋子的声音里带着几丝淡淡的喜悦。
身后的存在感退开,向日岳人边整理衣服边回头斜睇了她一眼。
三两下将散落一地的物品兼垃圾扫进她那个巨大的包包,袋口一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落到她的肩后,随即她gān净利落转身,连再见也不说直接掉头就走。
看着高桥秋子佻脱的背影,薄唇微抿,向日岳人将yīn鸷藏在眼底。
让他怎么说?再见还是谢谢?高桥秋子显然觉得没那种必要,所以他就此沉默。
混蛋女人!
第二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更新~
其实事qíng早该结束了,嗯~我指的是和向日岳人的‘jiāo易’。
那天替他拔出附着在身上的‘那东西’,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称呼,隐约听人提过那是类似瘴气的存在,能被我这样的人看到,本来按照学过的土办法,当时只要我再抓把香灰混在水里给他灌下去就万事大吉。
可就算不是临时我也没地去找那玩意不是?
而且还要是供奉神明的香炉里抓出来的才有效,我乡下老家村村都有福德正神,这里可比不得我生活过的地方,找不到土地公公,连神明都不是一个系列。
怕弄巧成拙,不得已只好选用比较麻烦的方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是没办法。
嗯~我承认是自己把事qíng弄复杂,怨不得对方脸色一日难看过一日。
所谓的‘售后服务’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天地有正气,多晒晒太阳就没事,体内阳气充足自然万邪不侵。
除了在保健室那次我用从灵媒神婆那里学到的东西,第二天开始折腾向日岳人就都是治跌打损伤的正常手法————中国民间很多人都会两下的推拿散手,对付中暑啊落枕啊崴到脚啊的小伤效果显著。
刚煮熟的jī蛋﹑生牛ròu片什么的都是用来拔出扭伤部位沉积的淤血顺便疏通筋络,配合肩膀手臂几处xué位的按摩,嗯~找不到药油拿厨房料酒代替绝对不是我舍不得花钱!
好吧好吧我神棍了(捂脸),可是如果不装B,我怎么把向日岳人大中午骗出来晒太阳?
要知道我也很辛苦啊~向日岳人的目光一天比一天凶恶,我总有种他其实很想把我生啃了的错觉,如果不是为了第一桩生意留个好口碑,我才不会继续吃力不讨好。
马无夜糙不肥人无横财不发,除了打零工我希望能开发点副业,这次当拿向日岳人练练手,久没gān‘跳大神’这类事劳资都生疏了。
需要各种装B的人生真是寂寞,远目。
……
黏在背上的尖锐视线如影随行,我头也没回急急忙忙拐过环绕凉亭的绿荫,从茂盛的枝叶中横穿而出。
身后反弹回去的树枝发出沙沙细响,替我挡掉如刀似箭的注视,钻出树丛的同时我长舒一口气,终于解脱出来,相信我和向日岳人都满怀欣慰吧?
抓着背包袋的手紧了紧,我的嘴角重重一抽,相爱相杀神马的果然是传说啊传说,相看两相厌才是最经常导致的结局。
幸好今天过后真的就会结束,无论是向日岳人的治疗还是…
下意识反手捏了捏藏在背包最下角的圆柱形物体,我眯着眼笑得很yīn暗;三天,劳资的忍耐度也到达极限;要不是为等放在窗台这东西吸足日月之气,至于天天避着每层教学楼转角的镜子吗?
哼!等算好的时间一到就去解决所有问题,敢让劳资摔得七昏八素…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代表XX惩罚乃!’
行走中的脚步一顿,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被绿意遮得严严实实的来路。
那之前请允许我再次向为此提供各种赞助的向日岳人君表示致敬,要不是他友qíng提供罗列的材料,我真的会束手无策。
当然,他也不是没得到好处,今天用他身上的是好东西啊~所谓[有奶不一定是娘,有钱就一定是爷],向日岳人付了三万,我可是把他伺候得没有后顾之忧。
虽说从他嫌弃外加惊悚的表qíng来看,绝对是暗暗唾弃我拿颜色古怪的液体淋他一身,所以我也就不详细告诉他那瓶子里究竟有什么成份在其中。
嘱咐他拿来的正宗云南白药我只放了保险子在里面,药粉的家里收着呢~那东西进口的很贵而且现在用不上,我只想用包裹在保险子外面的朱砂而已。
反正当初教我那人也说过可以喝,在最后一味加入之前符水单方对人体无害,相反可以深度净化入侵的邪气,我琢磨着向日岳人也被那啥过,有病治病没病qiáng身嘛~
至于最后那一味,待会把在家研磨好的地龙(蚯蚓)扔进去就是了。
我很不复杂任的耸耸肩,步伐轻快顺着小路朝教学楼奔去。
……
午休时的学校安静得很。
或许是被近些天发生的事吓到,chūn意弥漫的季节校园里却一派冷清,原本熙攘往来的人群踪迹全无,走在绿荫道上时,风掠过树梢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远远的能看见教学楼白色外墙在大片绿意中若隐若现,衬着蓝到近乎透明的天空,眼前所见如同曾看过的风景画,静谧﹑优美。
即使再怎么心怀不忿,我也不得不承认高桥秋子的世界比我存在那个被重工业污染的世界澄澈许多,除了人心…
不过,我已经不是早年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愤青,所以教学楼里藏的那些,力所能及还是清除掉好些,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嗯~我该庆幸高桥秋子的世界还算是gān净,至少我没看到人鬼混处的局面,也证明如果不是这里正处于太空盛世,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与我所知道的有很大差异。
嘛嘛~无论哪种猜测对我其实都有利,虽然对我而言怎么也比不上我出生的地方好,能够重新开始也算是好运气,不珍惜会天打雷劈的。
我眯了眯眼,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只觉得整个人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嗯~很适合睡觉的好天气,吉时到来之前回班级先小眯一会儿好了。
……
推开教室门的时候,一室喧哗扑面而来,粗粗扫一眼过去发现没剩几个空座位,班上的同学四分之三在场,虽然没有全员到齐却已经足够打击我见fèngcha针的积极xing。
保持着目不斜视的姿势,我慢吞吞爬向自己的座位,然后扯开嘴角冲着不小心占住位置和前排女生聊得很愉快的人微笑,“不好意思~”
对方回之以羞涩笑容,很快站起来把位置空给我,一个转身他又拍开隔壁组水平线座位上坐的那男生,回头继续。
我轻轻的把背包卸在课桌上,用眼角偷窥似乎相谈甚欢的前桌,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也得到答案:
散布在学校里的人都躲到各自的教室里,我还奇怪平日里总能在僻静角落看到的‘野鸳鸯’们都哪里去了?原来是不敢再露天谈qíng说爱了于是蹲教室里么么么~
前桌的女生忽然发出极是欢快的笑声,我抬眼看了看她和嘴皮子动个不停显然是努力讨好佳人的那男生,再环视教室一番,眼角抽了抽。
大家看上去都很放松呐~
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开小会的开小会,就是没看到和我打相同主意的;这副场景想也知道我的觉是没办法睡了,只能等着时间一到杀出门去算帐。
解开背包袋口,我一点点往外掏摸东西,把带出去的几本书和等下用的瓶子拿出来,剩下的整包塞回抽屉。
嗯~便当盒之类的垃圾还是放着回家扔,不然要是等值日生发现垃圾桶里有烟头什么的我还真不好解释。
把摊了满桌子的东西归拢到边缘一角,我伸手从抽屉里摸出文具盒,打开,就着暗色金属那点微弱反光研究起自己的额头。
影像模糊点就模糊点,聊胜于无。
随身镜子是不敢再带了,楼梯拐角那面巨大镜子害我吃足苦头,有关连的东西我再笨也不会贴身放着,又不是真不想活。
学校里发生的事表面看似没有联系,不巧我却猜得出些端倪。
自古镜子就是镇邪物,早前人们在外行走,特别是去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总会在背后挂一面铜镜,据说可以阻止妖物近身,镜面能清晰映照出某些东西的真面目,其中也包括反应出人的真实想法,在某种qíng况下。
学校楼梯拐角处安置的仪容镜每天经过它的人数也数不清,日久年深自然会出奇怪的事,我想大概是近段时间风靡全校的游戏导致仪容镜吸收的东西被触动;学校里女生扔掉手边的镜子之后,恶yù就聚集到一起进而无限放大。
至于引发bào动的关键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素来管杀不管埋;结局才是最重要的,谁在乎过程怎样。
……
边胡思乱想边抬手撕下额头上贴的纱布,眼睛瞬也不瞬盯着映在文具盒盖子内的模糊影像,我顺手拿起和笔放在一起的小药膏,拧开盖子对‘镜’贴花huáng。
话说纱布贴了半天早被汗浸湿了,我没带新的怎么办?
“高桥?”
“嗯?”我分神应了声,用眼角瞥一眼忽然转回身的前桌,手里边忙着把药揉开在ròu上。
嘶——!痛痛痛!额头被剐掉一层油皮,加上撞击,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伤口绝对是青黑外加深红。
“好点了吗?”前桌用听上去似乎比我还痛的声音倒抽气,“真是的…高桥你就是太笨了,明明…”
“嗯?”被她吞吞吐吐的话弄得一愣,我停下揉药膏的爪子,抬眼,就见前桌似乎一脸愤怒,视线却是越过我看向身后某处。
身后…小野明日香她们吗?
说来也是,受伤的第二天我顶着巨可笑造型(额头贴着四四方方的纱布,看起来颇有几分象寿星)进教室,小野明日香正被人围着谴责,据说是当时也在现场的日吉若和凤长太郎发起的名为‘迫害同窗’的罪名征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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