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湮朝众人行了一礼,道:“贫道受朝廷所托,为押送粮草一事而来。”
如今三军粮草几乎消耗殆尽,补给却迟迟不到,军心难免溃散,李怀远也是因此才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去劫掠回鹘粮草。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急忙追问详情,凌湮叹了口气,道:“大雪封路,粮草车马前进艰难,贫道竭尽所能,但大批粮草军需最早也是后日才能到。”
众人心中一沉,三军每日消耗的粮草数目巨大,如今所剩粮草能再撑半日已是不易,两天不吃饭虽然饿不死人,但战场情形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回鹘大军会什么时候进攻,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
“不过贫道已经让一部分人轻车简行,从小路走,先运送少量粮草过来应急,第一批粮草过午便到。”
虽然数量不多,但足以解燃眉之急,众人闻言皆是松了口气,纷纷向凌湮抱拳道谢。
就在众人欢欣鼓舞之际,一直站在一旁的李怀远忽然开口:“末将还有一事禀报,末将率人袭击回鹘军营时发现,回鹘粮草亦是数量不多,最多只能支撑三天,末将劫掠了一部分,烧了一部分,回鹘所剩粮草仅够一日,所以末将猜测,最迟明日,回鹘便会率军出战。”
合着两边都是强弩之末,回鹘本想等天策粮草消耗殆尽,打一个时间差,没想到被李怀远一搅和,局势对回鹘来说变得被动起来。
李承恩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我前锋营一万将士折损大半才换来的结果,你虽打乱回鹘计划,但功不抵过,此战过后我定会追究你的责任。”
这句话一出,算是免了李怀远的责罚,战后再惩戒,也不过是禁禁足,思思过,无关痛痒。
众人也知道李怀远此举是事急从权,在粮草军需不足时,一味被动挨打只会让军心溃散、一败涂地,主动出兵才有一线生机,如果没有这次突袭,可能陷入危机的就不仅仅是前锋营一万将士了,李承恩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
如此说来,李怀远不但无过,而且有功,李局之所以发怒,只不过是气他不与众人商议,拿自己性命当儿戏。
李怀远闻言谢恩,李承恩却不理他,转身吩咐下去:“传我军令,加强营内警戒,严防敌军袭击,其他将士今日好好休整,明日出战!”
李怀远刚想请战,又被李局瞪了一眼,“你滚到后军去,枪都握不住,别丢我天策将士的脸。”
凌湮看看浑身是伤、虎口崩裂的李怀远,撇撇嘴,小声跟朱剑秋吐槽:“你们李局真别扭,不就是担心李将军的伤吗?”
朱剑秋捋着胡子笑眯眯道:“是啊,咱们李局真别扭,不就是想让你俩多待会儿吗?”
——
凌湮作为监军,自然不用跟随天策将士冲锋陷阵,午后第一批粮草运到,凌湮与朱剑秋交接完粮草事宜便直奔李怀远军帐。
凌湮进帐时看到李怀远已经褪下沾满血污的盔甲,正给自己身上伤处上药,凌湮接过伤药,坐在榻上,看着他身上新旧伤痕斑驳交错,有些深可见骨,上药的手不禁发抖,险些连药瓶都拿不稳。
李怀远却不怎么在意自己这一身伤痕,安抚地吻了吻凌湮额头,随便挑了个话题,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疾幽的?”
因为战狼每日也消耗口粮,在粮草吃紧后,李怀远便将前锋营中的所有战狼赶到山林中,让它们自行觅食,除非他召唤疾幽,疾幽才会带着群狼回归军营。
凌湮一边上药,一边跟李怀远解释:“我带着风霆来寻你,但粮草车行进太慢,我……我就擅自离职,唔,后来风雪太大,我在山林中迷了路,只好让风霆引路,结果风霆就把我引到疾幽那里去了。”
李怀远看了眼正在军帐一角腻腻歪歪的两只狼,笑了笑,分开三年,却还能凭借一丝气味寻到彼此,血缘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凌湮继续说:“没想到疾幽已经长那么大了,比风霆足足大了一圈,我当时没认出它,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了野狼群,没想到……”
凌湮还没说完,军帐的帘子忽然被人撩起,冲进来一个身穿道袍的小道士,口中大呼“小师叔”。
小道士理都没理李怀远,径直冲到凌湮面前,从怀中掏出好几个丹瓶塞给凌湮,抱怨道:“小师叔你走得太急了,连药也不带,要是让师父知道我没照顾好你,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凌湮道:“不是让你去接应接下来的几批粮草吗,怎么还在这里?”
小道士撇撇嘴,道:“我是师父派来照顾你的,又不是来帮天策的,今天夜里可能还会陆续有粮草送到,你身体不好就别撑着了,我替你守着,若来了粮草我便直接跟军师交接,你不必再起来了。”
“身体不好?”李怀远抓住话中关键,皱眉问小道士:“这是什么药?你师叔身体怎么了?”
小道士没好气地瞪了眼李怀远,“还不是因为你,不然师父也不会……”
“好了,你出去歇着吧。”凌湮打断小道士的话,又转头对李怀远说:“这是玉华丹,我没什么事,还不是师兄见我没出过远门放心不下,派个小徒弟来跟着我。”
52书库推荐浏览: 白衣执墨 剑三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