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用轻功赶到昭明王军营外的诲王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她在碎岛曾经学习过化光而行的技艺,只不过她骨子里还是更习惯在原世界的行动方式,这才一时忘记了。
‘算了,反正化光而行适合短距离行动,不然太耗费真气了。’她如是自我安慰道,完全忽略了身具两大神器力量的她根本不需要考虑真气、内力之类的问题。
昭明王是将军出生,他军营中的防备自然是没有半点空隙可言,但是诲王也不是等闲之辈,她站在高高的树枝上认了认路线,直接隐去气息潜了过去。这一路上她几乎是贴着那些士兵的肩膀经过,但仰赖于她高超的武艺,愣是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就这样她一路走到昭明王的营帐,进入帐中,查探了他的意识,发现如她所料满是权力与诡计之后利落地将他一击毙命,速度快得让他连发出惨叫的机会也没有。她及时扶住了他倒下的躯体,悄无声息地将他移到椅子上,让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虽然有可能是多余的,但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她不想让别人在她离开前发现这次行刺,那可能会让她不得不动手灭口。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做这种刺杀的勾当,在很久以前她只在杨玄感身上动过这念头,但最后也没有忍心下手。如果换做是现在的她,当初能够狠得下心来吗?
这个问题不可能有答案。
当诲王离开军营的时候,她远远地看见了向这边走来的那位满身是毒的公主,也许是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医治,在受了阿修罗一击后她居然那么快就能下床了。只不过那位大夫的本事还没有鬼谷/道术那般出神入化,公主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不适合在这么凉的夜风中还四处行走。
她坚持要来这里是为了向她的父王报平安以及汇报情况……她真的以为昭明王关爱她,真的以为昭明王做这些事是为了天下苍生。
可惜不是这样的,昭明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爱,又哪里会在乎一个义女呢?在他的脑海中有这么一条计划:如果暗杀失败,就让义女给常棣下毒,逼他们来向他讨要解药,然后他再故作无辜,假借正义之名将这位义女杀害,接着借口说有办法治疗常棣但是疗伤需要时间,而且在这期间病人不能被随便移动等理由将常棣扣在军营,以此钳制阿修罗和诲王。日后待他寻到足以对抗他们的高手再将隐患除去,如果寻不到至少也能结个面子上的善缘。
知人知面难知心,无论身处何方,皆是如此。
许是因为诲王对公主的注视持续了太长的时间,她警觉地撇了撇头,当然她什么也没有发现。诲王和她来时一样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军营,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化光而去。
远远的,她依稀听见了军营中的骚乱和年轻女子的痛哭之声。
当她回到庭院的时候看见阿修罗还站在树底下半仰着头看月亮,他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归来,转过身来问道:“成功了?”
“那是当然的。”诲王略带倨傲地说道,但这刻意的表现没法遮掩她低落的心情。
“想来,明日昭明王军之中就会开始争权夺利了。”阿修罗说道,“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昭明王对我们的关注?”
“这不重要。”诲王冷淡地说道,“反正他们只需要将罪名栽到朝廷军队上去就好了,这样能够很好地提升士气,反之……谁会想要一个看不见的敌人?”
“真是自欺欺人。”阿修罗叹息道,“只是将来会如何呢?”
诲王没有回答。
“叛军的命运、朝廷军队的命运、这片土地上饱受战乱所苦的百姓的命运,都会如何呢?”他的声音中有诸多忧虑,这忧虑绝不仅仅是为了这里的人们,“谁能为他们指明方向呢?”
“这与我们没有关联了。”诲王有些冷硬地说道,“早点找到术士,早点离开这里,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说完,她便走入了房中。
阿修罗看了一晚上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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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行人便再次踏上了寻访能人异士的旅途,途中经过一家茶馆的时候,他们停下来歇脚。常棣虽然极力忍耐,但她还是没法抑制住本心,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睛却时不时地往茶馆小二时不时端出的点心上瞟。
然而这一次诲王却对她的神情视而不见,向来不溺爱孩子的阿修罗更不可能主动买下那些点心。
他们喝了几口茶便离开了,临走时常棣还能感觉到身后小二像看小气鬼一样的目光。
她有一点点的失落,但很快又感到羞耻,这失落显然是不应该的。因为这些时日得到了太多,竟让她产生了几分贪婪来。
当日他们借宿在一家客栈,夜半时分,有一满身褴褛的老妪敲响了阿修罗的房门,不久之后,听到动静的诲王也走了出来。
老妪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在地上对着两人拜了三拜。
“老身多谢两位对我那愚徒的不杀之恩。”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之前在那道边茶馆,多有得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诲王:阿修罗……你是不是一天不吐槽我就不舒服?
阿修罗:并无此事,只是自然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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