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皇甫笑禅微微一愣,他听说过这个地方,倒也不是对它没有好感,只是他不喜欢搅入苦境内部无谓的权力争斗,而南溟虽然这几年一直作风保守,但藏龙之意显而易见。若是他答应了此事,只怕日后不好脱身。这样想着,他正想要组织语句以无能为力为由进行一番委婉的推脱,却听见对面的骷髅“嗷嗷嗷”地尖叫了起来,这意料之外的“袭击”让他有些头疼,也将他方才想说的话冲得一干二净,不等他重新想起来,又听见妖陀螺鬼说道,“您可千万别说您没有能力、武学见识不足,晦王只是看重您在帮助残疾之人时的经验,别的她全都不在乎。您如果不放心残林的人,可以带他们一起走,南溟肯定全部接纳。不好意思,我太激动啦,我怕我一会儿忘记和您说这,些您刚才是想说什么吗?”
感到自己想说的话差不多全被妖陀螺鬼说完了的皇甫笑禅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我无心出仕,多谢晦王的抬爱,只是此事还是请另寻高明吧。以皇甫笑禅之力,只足以支撑残林,一国之重担非我力所能及。”
“别啊。”妖陀螺鬼着急道,“你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在商量啊,比如把南溟境内照料老弱病残的机构也称之为残林怎么样?”
“……”对方抓重点的能力之差远远超出皇甫笑禅的预料,他再次愣住不知从何处回应,他有些疑心对方是纯心胡搅蛮缠,但观对方神色……说得好像一具骷髅上能看出什么表情来一样,最后他只能从对方的语气来判断眼前这位南溟使节是真的不通人理。
“这并非是名号的问题。”皇甫笑禅耐心地说道,“我心意已决,还请阁下不要再劝,早日回去吧。”
“不行,没完成任务我不能走的。”妖陀螺鬼信誓旦旦地说道,“不然很丢脸的。”
“阁下,残林中还有许多伤患,请恕我无法再接待无事造访的客人了。”皇甫笑禅说道,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其中的坚决也不容错辨,“阁下还是早些向南溟晦王复命的好,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以免误了晦王的大事。”
“等一等。”妖陀螺鬼没想到眼前的人类看上去好脾气好说话,实际上很有主见,好在他还准备了第二手方案,“残林是不是收留所有心怀善念的残疾之人。”
“的确如此。”皇甫笑禅不知对方用意为何,因而实话实说道。
“好的。”妖陀螺鬼点了点头,下一秒他便利落地搬下了自己的头颅抱在怀里对皇甫笑禅说道,“我残了,残得非常严重,求收留。”
皇甫笑禅:……
他默默地化光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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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王复出的消息很快便传播开去,第一个前来祝贺的竟然是因元气大伤而不得不沉潜的魔界,天魔与圣母携礼造访,竟然比得知消息后从苦境匆匆往回赶的玄宝到得还早。
哪怕魔界再没落他们也是一方之主,晦王自然要亲自迎接,两方见面之后把酒言欢,晦王发现天魔心境比之过往已经平和了许多,谈起人类也没有偏见之意,不由又惊又喜。
送走了客人们之后,晦王向寂寞侯问起此事。“我原以为天魔不过是迫于时势,如今看来,他确是发自内心地放弃征途了?他手下众魔没有意见吗?”
“天魔或许是受到感召,圣母是本性善良,白无垢是审时度势,而其他的那些魔……”寂寞侯笑道,“或许是被吓懵了也说不定。”
“当初天下第一人进攻魔界,你该不会是待他们声势造得差不多了再出手击退他们的吧?”晦王问道。
“既然要出手,自然要取得最大效益,魔界那时若是不痛,日后可就连痛的机会都没有了。”寂寞侯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或许是原因之一,不过他们如此安分,还应该归功于冥府天岳以及冥界除了魔族之外的另外两族。”他如此这般地解释了这段权力争斗,令晦王一阵唏嘘。
“能在如此强敌环伺之下保住南溟利益、甚至为魔界留下生机将之拉拢,这些年来确实是辛苦你了。”她歉疚道,“都是为了我的私事……”
“那可不算是晦王陛下的私事。”寂寞侯说道,“而是与天阎魔城建立友谊的外交国事。”
晦王知道他只是在宽慰她,心中越发愧疚,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与其多说不如多做。
“我们之后的目标就是与三教的交流吗?”晦王问道,“我看到你在搜集三教的情报。”
“并非如此。”寂寞侯答道,“我会特别注意三教只是因为这些年来他们中出了许多有大动作的才俊罢了,同一教门之内的关系同样错综复杂,若是讨好一方则很有可能会得罪另一方,既然如此,倒不如把重点放在与三教中的某些人建立交情上。不过这些都是日积月累之事,如今我们有更迫切需要处理的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苦境的地图摊开,“我们的目标是整个苦境,如今南武林已经基本掌握在我们手中了,依晦王之见我们下一步棋应该下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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