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赏月观花。”枫岫主人笑道,他在面对南溟的人时总有几分紧张感,只是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对罗喉之事负起责来,有些事就不能逃避。他看着赤浪的时候眼中含笑,笑意之后又有着细细的观察琢磨。在他看来,这位摄政王对待政事实在是太过愚钝了,以至于他很难相信传说中算计天下无遗策的寂寞侯会派他这么一个人到天都与武君谈判。一个装蠢的人定然需要达成某一目的,枫岫主人不知道这目的是不是与四魌界有关,与他有关。
赤浪不知道和自己说话的人脑子里转过了几个心思,他听见枫岫的回答后“哦”了一声,拉着黄泉就准备挪个地儿,不打扰别人欣赏美景了。这果断的反应让枫岫主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您真是一个急性子的人,我要说的虽是一件大事,却不是一桩在几分钟内能解决的事。”
“既然是这样的大事,恐怕是耽误不得的。”赤浪说道,“请您长话短说。”
“此事与君曼睩小姐有关。”枫岫的第一句话就让赤浪决定无论这故事有多臭多长他都必须要听下去了,“南溟可知道,当初邪天御武的力量还没有完全被毁灭?”
“嗯?”
说实话,赤浪听见此事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紧张,而是……琼又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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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一声,好不容易挣脱了百年束缚终于复生的厉族王者尚未来得及好一番耀武扬威,便被匆匆赶制的女子一拳打翻于地,巍然身躯竟深深陷于土地之中,好半日都难以爬起。
“你!”天之厉怒火攻心,暗想这苦境什么时候窜出了这么一个杀星。而他身后的风之厉、火之厉在看见来人时皆是面色一变。风之厉魈瑶惊怒地尖啸道:“小心此人!雷之厉正是败亡于她手上!”
“败亡于吾之手的又何止是雷之厉?”琼收起黑色双翼,落于山崖之上,双眼中红芒闪过,“献上汝等的性命,慰劳吾连日奔波之苦。”
“狂言!”魈瑶气急,她同火之厉对视一眼,同时欺身而上,风火合招虽不如雷火之气势,然而风助火势、火掩风息,两厉亦是配合默契。琼嘲讽一笑,一甩袍袖,周身气劲聚拢为盾,任凭火火咆哮,终究是岿然不动。凶兽双目眯起,紧紧盯着对手的动作,终是瞅见那一瞬间的破绽,双掌一番,坚盾化为利刃,如同暴雨般向敌人奔袭而去。双厉堪堪避过这杀招,然而两人之配合已被打乱,琼身形陡转,急速逼近离自己较劲的风之厉,抓住其脖颈将其狠狠掼于地上,火之厉即刻赶来救援,却反被琼背后倏然展开的巨翼扇至对面的岩壁之上。
琼扣紧虎口,对待敌人没有任何需要留手的必要,然而在此时她感到背后一道劲风袭来,冷笑一声,琼抓起风之厉在半空中猛地旋身,顺势将风之厉抛出,竟是直接以这敌人为盾迎接这强横之招。出招的天之厉眉目一凛,拼着受到劲力反噬的风险强行换招,改拳为爪,改放为收,借着这一来回将风之厉扯回自己身后,自己则后退三步,重新起势,再次攻向强敌,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敢再有丝毫轻敌之心了,招式变化间,凭借自身卓越的恢复力竟是挽回了几分颓势。
远处的山崖之上,有人在悄然观战。
“晦王麾下果真是能人众多,凭一己之力斗败三厉,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化阐提想起初见琼时对方那美丽柔弱的模样,以及晦王手下那一个比一个貌美又一个较一个能打的部署,不禁生起几分感慨。
“兄长,天之厉能为显然不及琼姑娘,为何胜负迟迟未分?”断灭阐提问道,他此刻依旧是一副道界新秀的打扮,包括他化阐提的魔城众人每每瞧见便是一阵头疼。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自有定数,那因厉族提前暴露而无疾而终的太荒神决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吗?”他化阐提解释道,也许是气质使然,他在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几分神秘莫测的感觉,“天之厉的命合该绝在五剑之下,除非有能遮天蔽日的绝世高手出手,或是有另辟蹊径的克制之法出现,不然,只怕他人很难取其性命。”他看了一眼战局,叹道,“琼的能为霸道无比,但尚未强横到如此地步,若是晦王亲至,或许胜负存亡早有分晓。”
“厉族的残党恐怕也会纷纷赶至,届时我们是否要出手相助?”
“……上次出手的情形你忘了吗?手上的伤好了?”他化阐提挑眉冷笑,目光在弟弟那仍裹着白纱的手臂上扫过,那是上次琼对战泽、山两厉时断灭贸然出手被琼掀起的气浪误伤所致,而山泽两厉也趁乱逃脱了。无论是琼还是断灭阐提,他们对这件事都不能释怀,并且都想要将这责任怪罪在自己的身上,“琼虽然能为强大,但实在不适合与人配合交战,难怪晦王一直让她独自一人行动。”
“那……”断灭面上依旧忧色不减。
“不用担心,有人会出手的。”他化阐提说道,“以那个人的面子,琼应该会将战场让给他。”
“难道是……”断灭心中有了猜测,不由面露惊色,下意识地看向天边。
只见在乌云尽头,一缕金色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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