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搜集情报。”六首云蛟冷淡地说道,“幸运的是,南溟虽然在夺取情报上是一把好手,但他们在隐藏己方情报这件事上从来不上心。这也难怪,毕竟南溟人对自己的武力都颇有自信,那位摄政王大人更是如此。”
他说得没错,江湖人说南溟民风淳朴一方面确实是因为那里很少出现什么奸恶之徒,另一方面不乏嘲讽他们轻信易被套话的意思,据说更有人笑称南溟人皆是胳膊肘朝外拐的傻子。妖皇在心里肯定了六首云蛟的说法,并且决定下一次见到阿药的时候必须要提醒她这件事。
六首云蛟的作风比堕神阙还要神神叨叨,再加上无始暗界搜集情报的方法当然不可能让黑狱的人知道,妖皇并不奇怪暗尊长达两日的失踪,而六首云蛟再出现的时候,他果然带来了有价值的情报。
“那位摄政王选错了同行者。”六首云蛟此刻的笑容中满是恶意,“你可知道这名为绮罗生的白衣书生是何来历?”
妖皇眉头一皱,答道:“若是本皇没有认错,此人应当是昔日的武道七修之一。”
“妖皇好记性。”六首云蛟阴阴笑道,“看来昔日鬼王之殇今日依旧让妖皇耿耿于怀啊。”
“强大的敌人有被记住的价值。”堕神阙不动声色地应道,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哪怕内心已经气到想要表演手撕活蛟,他神情中也不会泄漏一丝一毫的杀意。六首云蛟大概以为黑狱是为了替鬼王复仇才搜集了武道七修的讯息,这不算是误解,但他不知道的是与绮罗生有关的信息是堕神阙与南溟达成合作关系后才从南溟手中讨到的。依照妖皇原本的计划,下一次合作他想要的便是与恶鬼三凶有关的消息了,奈何阿药身份的暴露完全打乱了他的所有盘算。就好像有时候一个人可以轻松地向陌生人寻求帮助,但在关系好的人面前却不想显露自己的困境。
更何况,他和阿药又不仅仅是“关系好”。
“既然此人名列武道七修,他的武功自然不容小觑,恕本皇愚钝,实在不明白为何这算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堕神阙说道。
他倒不是真的想不明白,只是此刻六首云蛟显然有强烈的表现欲,顺着他的心思来说更有利于此次“合作”。
“哼,武功虽高,结仇怨讨人嫌的本事也不小。”六首云蛟嘲笑道,“此人在武道七修中修行的是刀法,但如今江湖上却没有这么一号刀客的名头,稍稍调查之后,便可知此人多年前便已经弃了刀术。”
“哦?看来这之中还有别的隐情。”
“因为一桩大案,雨中三千楼之案。”六首云蛟说道,“若我所料不错,此人的真正身份便是消失江湖多年的江山快手,也是葬刀会的心腹大患。”
“看来暗尊已经找到了可以利用的对象。”堕神阙假笑道。
“哼,仇怨……真是好用的道具。”六首云蛟亦露出了同样虚伪冰凉的笑容。
这便是那场伏击的由来,“江山快手”四字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原本懒懒散散看着他们的葬刀会人马立刻殷切地同意了此次的安排。双方约定好了战略,由人数较多的葬刀会先行出手分割战场围杀目标,妖皇与六首云蛟见机行事。当然,若是在两妖下手之前葬刀会便已经收到了人头,那么猎杀猎物后得到的好处与百妖路便没有关系了。堕神阙口中答应得爽快,心里已经在考虑杀人越货的N种方法了,并且他相信六首云蛟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盘算。甚至他怀疑暗尊想要下手的名单里也有他的名字,正如他的名单里给六首云蛟留了个位置一样。
这计划虽然简单,但是执行起来却十分高效,如果猎物是其他什么人,他们的计划就算不能完全成功,也能够让被偷袭的对象负伤。只可惜无论是心机叵测的六首云蛟还是时刻准备着黑吃黑窝里反的堕神阙,都没有想到葬刀会的人马在赤浪面前会如此不济。
他们的先机已失,若再开战则实属不智。两妖心里皆有了撤退的念头,奈何此时绮罗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这位虽然弃了刀但修为依旧惊人的武林高手准确地看向了他们所在的方位,不容许两妖有一丝的侥幸。
“两位特地到这里来,该不会只是为了看看我的能为吧?”赤浪摊手问道。他为数不多的才智警告他这两个妖没安好心,但是鉴于这两位中一位与晦王有旧,另一位的功体实在是不够看,他实在是很难紧张起来。
如果寂寞侯知道他这种想法,定然会罚得他怀疑人生。
“本皇来此自然是为了提醒摄政王小心凋亡禁决这场游戏。”堕神阙说道,“至于暗尊……他或许是来同摄政王交个朋友的。”
“交朋友?”看在晦王的面子上,赤浪姑且不去质疑堕神阙的前半句话,顺着他的后半句说道,“难道妖皇在与南溟交朋友的过程中见过我发挥作用不成?这种事都是去寻丞相谈的。”
他承认自己的无用竟能承认得这么坦然,这令绮罗生忍不住又有了想笑的冲动。
“是吗?”六首云蛟好似全然没有听出赤浪的质疑,只是用他那一贯的缺少感情波动的声音说道,“我以为这类事都是去寻最高决策者商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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