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要太依赖那个东西比较好。”堕神阙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真的确定壶中仙的意识被除尽了,不要中了他的计谋,劳苦这么久,白白被埋伏许久的渔翁得了便宜。”
阿药觉得堕神阙真的看了太多小说了,尤其是谈云说雨的,这种渔翁得利的伎俩在现实中最容易玩脱了,更何况她主修的就是意识之术,壶中仙又如何能瞒过她?
不过她还是挺享受这种没有必要的关心的。
正说着,两人便到了情报中提到的酒楼,阿药一眼便瞧见了那名古铜发色的男子,正如对方也一眼便看见了他,哪怕已经经历了数百载的岁月,他们依旧能够在心底找到对方的模样。
“师兄……”她唤道。
宇文拓向她举杯致意,他的目光一如她记忆中那般平静温和,而那目光在触及她身边的堕神阙时微微起了些许涟漪。
“你就是阿药说的那个人吧?”他笑着说道,“幸会。”
堕神阙仔细观察了他的神色,确定他真的是感到“幸”才松了口气,道了声:“阁下便是阿药的师兄吧,真是久仰了。”
“她这般在乎你,定然是常常同你聊起我的。”宇文拓说道,这句话初听来像是句奇怪的挑衅,但若是放下敌意,便能够发现这不过是一句事实罢了。堕神阙面色如常,这让宇文拓对他的好感也增多了几分。
“你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对吗?”他问道。
“那是自然。”堕神阙自信地说道,“寸步不离。”
“……你一会儿不是要回去帮玄皇的忙吗?”阿药扶额提醒道。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了。
宇文拓首先笑了起来,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堕神阙方才说的大话,他已经看过了太多、经历过太多,如今已经极其善于从那些理论上并不可爱的东西上看出几分值得爱惜之处。
“有离别,相聚才值得珍惜。”他站起身对两个人说道,“陪我走走吧。”
阿药自然是同意的,而堕神阙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就算他再不会经营人际关系,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不”。
他们如今位于西武林和南溟的交界处,此地有群山峻岭作为天然屏障,一路景观甚是美观,是很不错的散步地点。然而堕神阙此时却无心赏识眼前的美景,他感到了一些紧张,甚至比他见寂寞侯时的紧张还要更多一些。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虽然寂寞侯对阿药很重要,但阿药在情感上不会听从他的意见,而她在面对宇文拓的建议时可就不一定如此了。
“听说师兄刚来苦境便一剑逼退了八岐邪神……”阿药说道,“想必这些时日已经被诸多莫名其妙的人士轮番打扰了吧。”
“打扰算不上,不过我这几日确实是认识了不少人。”宇文拓说道,“据说都是苦境赫赫有名的人物呢,也不知你是否听闻过。”
“师兄可以说两个听听。”阿药道。
宇文拓报出了两个名字,阿药摇了摇头,道:“皆是我未曾听说过的,大约是不能对我产生影响的吧。”
“不过是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罢了。”堕神阙冷笑道,“有本事的人哪里需要靠亲自上门结交来探听底细?”
“确实如此。”宇文拓点头道,“对于那些真正值得结交的人而言,我是谁、我站在哪一边根本无关紧要,又何必在我身上多费心思呢。满心想着他人,又如何能看清楚自己该走的路。”
堕神阙没有接话,虽然宇文拓是接着他的话说的,但显然他们的观点是不一样的。堕神阙强调的是刺探情报要使用更有效的方法,而宇文拓则认为刺探这件事本身便没有必要做。
“师兄如今孑然一身,自然可以自在随性一些。”阿药说道,“不过师妹我如今在心里装的事太多,少不得要多做些功课。”
“我听说过南溟的名声了,确实是一个理想之国。”宇文拓说道,“有人和我说,从古至今,一方霸主从不罕见,但是能够将自己的治国理念推广至其他国家的霸主实在是稀少。如今西武林的诸多政策也在向南溟的方向改革,可以感觉到当地的民风也宽松了不少。”
“师兄莫要再说了。”阿药感到脸上红了红,她还是不习惯被人这样夸赞。
“说这话的人倒是有些见识。”堕神阙说道。
“的确如此,不过那名为枫岫主人之人似乎将我认成了他人。”宇文拓无奈地笑了笑,“他先前还暗示我自己是南溟的支持者,让我放心大胆地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呢。我想……镜仑昆大约也在此地吧。”
阿药点了点头,建议道:“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正好我们原计划就是要去一趟百妖路。”
堕神阙感到更加紧张了,人间求亲的几个步骤一一在他的脑海中划过,令他感到面上有些发烫。他希望阿药能够读他的心思,放慢脚步慢慢来,遗憾的是他们这次出奇的没默契,不管他怎么在心里呐喊,他们还是乘着云中神兽到达了百妖路。
狱天玄皇看见这三个人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尤其是在瞧见与镜仑昆长相极其相似的宇文拓时愣的时间更久,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同几人打了招呼并招待宇文拓与阿药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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