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曾听闻师父再次领兵之事?”一见到杨拓,阿药便问道。
杨拓点了点头,神情略微凝重。阿药见此也不由心中一沉,问道:“此番胜算不大吗?”
“并非如此。”杨拓说道,“只是不知为何师父坚持要带你随行,我……唉,总之到了战场之上,你必定要紧跟在我身边,若是单姑娘同去的话……你也可让她看顾着你。”
阿药没有杨拓那么紧张,毕竟上战场所需的心理准备在几年前她就已经做过一次了,虽然此番情况略有不同,但她也并非几年前的她了。
“阿药只要跟着单小小就行了。”杨素缓步走来,他年岁已高但眼未花、耳未聋,师兄妹二人的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拓儿,你要留在宫中保护皇上,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我担心他们会对皇上不利。”
杨拓皱了皱眉,又想到方才杨素言语中透露单小小也会同去,方才略微放下了心,应了声是。
见他答应,杨素点了点头,目光移向了阿药,说道:“阿药不必担心,此番无需你同敌将拼杀,不过是见见场面,帮些小忙而已。”
阿药本想表态说纵使是拼杀她也不惧,又想起师兄不愿意让她接触杀伐之事,因而只是拱手答复道:“徒儿定然不负师父所托。”
杨素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阿药的肩,叮嘱了她一番需要准备的事宜后才离开。
回房之后,阿药想了想,将这桩事同堕神阙说了。他感慨了一番人类之好斗(阿药对他是否有资格这么说感到一丝质疑),而后大方地表示任何有需要用到他的计策的地方尽可言明。阿药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想若是他对时局的判断都和之前那次一样“准确”的话,她想必不会叨扰他。
因为战况紧急,当天下午,杨素便带着阿药出征了,等阿药进了军营,方才知道此次杨谅起兵,对外宣称的是杨素谋反,他要诛杀他以清君侧之类的言语,不由有些愤愤,但杨素对此去只是抚须而笑,并不放在心上。
“我倒是看错了杨谅,只把他当作对杨勇言听计从的小卒,没想到他倒是比凡是直来直往的杨勇要聪明几分。”杨素笑道,“不过,或许这只是因为在他身边,还有那么一两个值得一用的人才呢。你且记着,阿药,这世上之事真假难辨,为恶之人总有诸多粉饰,你需学会看破表象。”
“她若是看得透表象,一早便该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同行的琵琶冷笑道。
杨素并未理会她的恶言,只是对阿药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应该就有你展现实力的机会了。”
听到他最后半句话,阿药眼中一亮,哪里还睡得着呢?但离开杨素军帐后,她又不由有些惴惴,毕竟上一次在皇宫中,杨素并没有利用她的力量做什么好事。
“琵琶,你说那个杨谅,他是个好人吗?”只有她同琵琶两人时,阿药忍不住询问道。
琵琶想说她现在问这个并没有意义,但又害怕她在战场上还想着这傻事以至于做出什么蠢事,她的思想在道义和阿药安危之间犹疑半秒,果断说道:“不论杨广是怎样的人,这个杨谅不顾大隋安宁,不顾外敌入侵的危险挑起叛乱,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听了她的话后,阿药面色稍安,她又问道:“琵琶你说,师父会让我做什么事吗?”
“这我哪里知道?”琵琶回答道,“恶棍有恶棍的思维方式……你要是真的想知道,不如问问那个土神门,他多半能猜出来。”
阿药得到了琵琶的鼓励,将随身带着的无尽书翻了出来,简短地将情况告知了堕神阙。
在短暂的等待之后,她得到了堕神阙的回应。
“到目前为止,你可有杀过人?”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也很容易就能看出提问者的用意,阿药用琵琶变出来的笔写道:“还没有,你觉得我师父要让我去上阵杀敌吗?”
“他既然对你师兄保证了,那应该不会让你真的上战场。”堕神阙有理有据地说道,“依我看,他应该是趁此机会让你见点血,顺便杀杀敌人的威风。比如说,他可能抓到了一个武功厉害的俘虏,只要你能在一对一的比斗中杀了他,其他俘虏就会失去抵抗之心,这也能鼓舞你方士气。”
阿药承认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只不过她心里仍有一些存疑,盖因在杨素军队中的高手不少,这种事如何轮得到她做呢?
“你是一介女流,年岁又小,你尚且如此厉害,杨素麾下的其他大将,乃至你的那位师兄的实力还用说吗?别人一定会这么想。”堕神阙写道,同时抛出了最有力的论据,“若非如此,他又何必把你师兄支走呢?难道一个皇朝中没有别的高手了吗?”
阿药感到自己被他说服了,她也不由更加紧张起来,到不担心自己不能打赢,只是万一她失手将那俘虏打杀了,回去后又该如何告知师兄这件事呢?他定然会不快的。
带着如此惴惴的心情,阿药等来了杨素的传召,她步入帅帐,杨素将她召至身边,对她吩咐道:“一会儿会有一个从战场上抓住的俘虏被押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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