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你父皇赐婚的少。”皇后笑道,“哪里有那么多人值得你父皇下旨赐婚的,就是我这边,也极少。”
城郊庄子,宁馨郡主现在正在庄子上,鸳鸯不敢真的让宁馨郡主做什么,顶多就是让宁馨郡主看看那些孤儿老人都有没有吃上饭,再来就是让宁馨郡主去比较好走的果园摘摘果子,做一些轻松的活。
摘果子之类的事情,对于那些贵女而言,还能当趣事。至于洒水扫地之类的,鸳鸯没让宁馨郡主做,庄子上也都有人做。鸳鸯是个明白人,太上皇罚宁馨郡主过来,不是真的让宁馨郡主做什么,而是让宁馨郡主看看那些孤儿老人的生活,听听他们曾经的经历。
于是宁馨郡主就时常被叫去听听那些老人小孩说话,宁馨郡主在庄子上的身份不是郡主,那些老人和孩子也不认识她,庄子上的大部分丫鬟奴仆也都不认识宁馨郡主。因此,当宁馨郡主坐在角落听那些老人说过去的事情时,也没人介意。
这些老人不是被儿子赶出家门的,就是家里出事,就他们一个人的。他们大半辈子都过得很苦,为了儿女,为了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奋斗,可到老了,却过得极为不好,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
若不是有这个庄子收留他们,只怕他们现在只有流落街头的份。
“姑娘,你们的主子是个好主子。”有一位老太太拉着宁馨郡主说话,老太太的手上都是皱纹,还有黑黑的线痕,那都是年轻时干农活留下来的,她的手上还有很多茧子,“老婆子我啊,以前还没过过这么舒坦的日子。”
“以前过得很不好吗?”宁馨郡主询问。
“岂止不好啊。”老太太眼睛红了,落了泪,“别看我生了几个儿子,都没用。我手里头没钱了,就不养了,随便寻着一个错处,说我偷他们的东西,就赶出来了。”
“那是他们不孝,可以上告衙门。”宁馨郡主道。
“哪里有那么好告的,而且做父母的,哪里希望他们真的不好。”老太太舍不得儿子过得不好,舍不得孙子过得不好,便只能忍着了,“你们的主子也说过,能帮我告。可是告了之后呢,要是你们主子没在,他们一样对我不好,只是暗里不好,让我早早死了罢了。”
老太太原本没想到这些的,还想着儿子们要是想好了,她继续回去跟着儿子过。可是庄子上的人没让她去,让她继续住下来,因为她要是回去了,没人再管着她那些儿子,再过些日子,那些人就能对她下手,让她病死。
因此,老太太便也不去想那些儿孙了,倒是开始帮着照顾庄子上的孤儿。
老太太说了很多话,宁馨郡主都没有推开老太太的手,哪怕老太太的手上很多茧子,让她很不舒服。
说到最后,老太太才想到自己一直抓着人家的手,不大好意思道,“你们姑娘的手细,我的手粗,可有弄伤你?”
“没关系。”宁馨郡主微微摇头。
她不可能对这些老人嚣张起来的,也没有觉得他们多不好。明明这些人曾经过得很不好,现在怎么一个个都笑着,还能笑着说过去的那些苦难。
宁馨郡主有些心酸,她以前总认为自己过得不畅快,明明是郡主,可是总有人在背后说她,说恪王府的不是,说她只有一个空的郡主封号。所以宁馨郡主就时常让一些贵女没脸,让她们知道自己是郡主,哪怕只有封号,恪王府不得宠,那她也是郡主,也高她们一等。
现在想想就觉得自己活得很虚,踩在轻飘飘的云朵上,随时都可能踩空,就算没有踩空,也可能掉下去。
一日又一日过去,林黛玉都没有去庄子上看宁馨郡主,而是让宁馨郡主好好在庄子上享受生活。
因着宁馨郡主砸店被罚的事情,京城里的那些商人就更加不敢想着打压薛宝钗的主意,薛宝钗打理的铺子可都是安乐公主的,不是薛家的。要是薛家的,或许还可以稍稍为难一下,至于安乐公主的,他们是真的不敢。
那些百姓可不管铺子是谁家的,就想着谁家铺子便宜,更合算。而有些权贵想着铺子是安乐公主的,总得给安乐公主面子,不能因为铺子是安乐公主的就不去了,不但不能去,还得适当地去几次。
薛宝钗发现铺子的生意好了不少,再看看那些来铺子里的贵女,她自然明白那些人的用意。那些人看的是铺子里的首饰,也看安乐公主的面子。那些人要看安乐公主的面子就看吧,反正铺子没有损失,还赚了不少。
薛家现在是阮静姝在打理,只不过她最近刚刚查出怀孕了,又不能太过劳累,薛蟠便陪着阮静姝一块儿看账本。
薛蟠现在倒也没有去寻找那些貌美的女子,也没有去青楼,就只守着阮静姝。
“来,先喝点鸡汤。”薛夫人让人端着鸡汤到房间,就怕阮静姝累着,“让蟠儿看便是,若是这一段时间亏损了,那边亏损了。”
“不妨事,就只是看看。”阮静姝也知道自己怀了身孕,不能太过操劳,便也没有太过劳累。她都明白,赚再多银钱,都不如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薛夫人也就只有自己一个儿媳妇,这管家之权还是得交给她的,就算她怀孕期间交出来,也没什么。
她当初嫁进薛家的时候,也没想着自己能管这么多事情。阮静姝对现在的生活倒是挺满意的,只希望薛蟠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别跟没成亲以前那样到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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