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知道就好,快再来一大碗,这个太难啄了,你拿个勺子来喂我。”
“哦,好的。”
董娘子看着这傻女儿被哄得进厨房去,不由嘴角一抽:“你等会儿跟她说,让她这两天不要去学堂,就留在这里。”
陆压不满道:“这种小事,你自己说不就好了。”
董大郎凉凉道:“我们不成,我们哪有你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这不是一时情急吗。”陆压挥挥翅膀不耐烦道,“我说就我说。”
然而,待到大妞回来听说自己还要辍学一段时间来伺候一只鸡时,她当场表示反对。
“你又不是断手断脚,而且,我借了师母的裙子还没还呢。”
“那裙子被你撕了一块,又被我烧了一截袖子,你拿什么去还。”陆压吞下一大口面鱼儿,含糊道,“听我的,出门很危险,而且,你总得把裙子给人家补好了再还给人家吧。”
大妞闷闷地坐在原地,还是应道:“好吧……”
董娘子与董大郎相视一笑,终于暂时放下心底大石,大妞却开始了在家养鸡的悲惨生活。
养鸡本来就很烦,特别是当这只鸡又挑食又话痨,还时不时喜欢折腾人时,简直是烦上加烦。
“快点,别补了,我肚子饿了,去给我拿东西吃。”
大妞头也不抬,飞针走线:“旁边不是有花生吗?”
“吃腻了。”陆压躺在摇摇椅上,在暖融融的日光下,时不时抽抽他的小爪子,“上次的那个白白软软的东西不错,我要吃那个。”
“那是豆腐脑。”大妞抬头无奈道,“你又不准我出门,我去哪儿弄那个,等我爹回来再说吧。”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怎么这种口气。”陆压又翻了一个身,趴在椅子上道,“我可是因为你才身受重伤的,是谁说会好好照顾我来着。”
大妞翻了个白眼,长吁一口气。她放下那条可怜的裙子,走到他面前蹲下,谄笑道:“大爷我错了,大爷您说得是,现在确实没有豆腐脑,要不大爷您换一个菜点?”
“哼哼,这还差不多,有一道菜叫飞龙汤你听说过吗?”
“没有。”
“那,兰花熊掌呢?”
“没有。”
“清蒸猩唇总该有了吧,这么普通的菜。”
大妞默默地起身,反手就把旁边一碟花生米扣在他脑袋上。
“就有花生米,爱吃不吃!”
陆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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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玉兔东升妖邪至
最近的雨水格外多,飘飘洒洒,从天而落,就像董家娘子的丝线一样柔美纤细。
赵二狗不止一次听他娘在家里碎碎叨叨。
“怎么都是一样的养蚕,她家的丝线就那么好呢?”
类似的问题,他也时常问自己,以前是问,怎么都是一个先生教的,董大妞的成绩却那么好呢;现在是问,怎么都是一样的人,董大妞对旁人的态度却远好过他呢?
窗外的雨润红姿娇,赵二狗的心底却是一片晦暗,那天溪边分别之后,他回去痛下决心,一定要让她对他改观,谁曾想到,自那日后,他们居然再也没见过面。
先生说她是生病了,可是那天她走时明明还是生龙活虎的,更何况,什么病能让人一次病上半个来月。
他想去看看她,可是忆起当日的谈话,就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似得动弹不得。昨儿个他实在忍不住了回去问他娘,他娘又是快意又是嫌弃道:“我早听说了,这么久都没见那丫头出过门,说不定是女儿痨,该,叫她们眼睛长在头顶上。”
不过是口舌之争,居然就上升到咒人的恶毒,他发了好大一通火,今日却益发觉得心乱如麻,万一真被他娘说中了……
“不行,不能这样!”他拍案而起,满屋朗朗读书声被他平地一声吼吓得戛然而止,柳先生摇着戒尺迈着八字步过来。
“不能怎么样啊,你也知道上课走神不行啊,手伸出来!”
赵二狗捂着被打得通红的手心,哀叹不已,心里却暗自决定,一定要去看看。
傍晚一放学,他就绕过踏过如黛的小丘,沿着田间小道,往村子边缘董家走去。
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他明明是顺着小路去对面的董家,却拐到了旁边的树林里。记忆里巴掌大的树林,现在却仿佛化作了广阔的原野一般。
二狗在发现不对劲时,自己已经绕了十来圈了,他能原路返回,却始终不能前进一步,该不会是,鬼打墙了吧。
他的背后登时汗涔涔一片,转身就想跑,可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虑灼烧着他的内心。他不可控制地想到,董家周围有鬼打墙,那大妞呢,她还好吗?
天已经开始暗下来,晚风吹过二狗湿漉漉的衣裳,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头发丝上,恍若从天一盆冰水,浇得他透心凉。
是逃还是留,赵二狗的心里两军交战,杀得热火朝天。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拳头攥得死紧,终于不管不顾地大声喊道:“董大妞,董大妞!你还好吗!我是赵旭,我进不来!你要是听到了,就出来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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