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对这陌生女子恨入骨髓,对大师的势在必得之志更是深深铭刻在心中。
她乘着大师与压妹说话时,拔下头上发簪,疾疾射出。金簪呈九头凤形,嵌着殷红的宝石,一经脱手,火焰夺目,拖曳长虹,直直对着压妹心口。
大师大惊失色,这一戳上,保准连命都要没了。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歩跨到压妹身前,用背替她挡住暗器。
压妹猛然回头,动作奇快,一手提溜起大师,另一手伸出就那么一夹。众人就见到,一只柔弱无骨的柔荑,伸在半空之中,纤细白嫩的中指与食指之间,正夹着这迅若奔雷,光焰灼灼的暗器。
“这怎么可能!”鬼车王狂暴地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不怕我的本命真火?!”
压妹嗤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九头鸟,也敢同我们凤凰一族争辉。”
凤凰?大师还没回过神来,就又遭到精神冲击。
压妹更加明显地暗示道:“碰到本公主手里,也是你命苦。”
“凤凰?公主?”鬼车王喃喃重复,恍然大悟,“你难道是孔宣的女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压妹一口承认:“既然知道我父亲的名头,以后就离成郎远一些!”
鬼车王愤而起身,鲜血不住地从她的指缝流出,啪嗒啪嗒地落到地上。就算是孔宣的女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要知道,压妹可是从背后伸手贯穿进去,把人家的小腹破开一个洞,直接打破气海,生生剜出内丹。从那时起,鬼车王就元气大伤,若不是她体内有燧明珠,只怕早就站都站不起来,更遑论打斗了。
当然,压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气海就没补好过,内丹上全是裂缝。刚刚大师与鬼车纠缠,她久久不出现,就是去吞仙丹去了。幸好丹药给力,让她能坚持到现在,不过也是硬撑罢了。
大师感受到她放在他腰间的手微微颤动,就知道她要不行了。可是现在转身就跑,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不对劲吗?
他心思电转,开口道:“女施主对我并无恶意,更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千万不要伤及她的性命。”
压妹一听马上反应过来,她心下暗笑,真不愧是董双成。
她佯怒道:“可我看她,虽无恶意,却有色心!”
大师嗔道:“胡说八道,如果你还记得贫僧对你救命之恩,你就放她一条生路。如若你非要动手,那就从贫僧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其大义凛然,慈悲心肠,当真是感天动地,也感动得鬼车王流下滚烫的泪水,完全忘了究竟是因为谁她才遭此飞来横祸。
他竟然豁出命都要保护她……鬼车王如是想到。
压妹作愤怒不已,无可奈何状,道:“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了她这一次。走吧,我先带你回不死火山疗伤!”
话音未落,金光一闪,两人就遁出千里之远。
鬼车王在原地大喊道:“成郎,你等我,我一定把你救出来!”
已经变回原身的陆压、双成按下云头,连忙找了个山洞。进了洞穴,巡查四周,封住洞口后,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双成笑得前仰合后:“成郎,我都要被你恶心吐了,哈哈哈哈哈。”
“还及不上你的压妹一半恶心!”陆压面红耳赤地反驳道,他都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得,丢死人了。
“哎呀,我们压妹害羞了,瞧这小脸红得。”双成益发觉得可乐起来,陆压气急败坏,扑上来捂她的嘴。
双成憋得满面通红,突然就开始咳嗽起来。
陆压先前还以为她在使诈,后面才发现不对劲,因为她咳得太厉害了,几乎是撕心裂肺。
陆压慌忙松开手,扶起她:“我适才就想问,你怎么会累成这样,就是画画而已。”
双成眼角沁出泪花,鼻翼绯红,满头是汗:“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之前还动过手……消耗太过了……不行了,我先睡一会儿……”
说着就没了声响,把陆压唬了一跳,忙取水和着丹药给她服下,又变出床榻被褥来,把她抱上去。
她紧紧拥着被子,一头青丝铺在枕头上,面白如雪,好在呼吸渐渐平复过来。陆压这才松了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不能让她再去冒险了,不过就是骗人罢了,他今天不也做得很好吗?待这次过了,就换他去,她躲在暗中就好。
陆压盘腿坐下,兴奋地取出那红彤彤、明光光的内丹。虽然只有半颗,无法使他的伤全部痊愈,但也足够补好他的气海了。那时,他也慢慢修养,恢复五六成的法力,等到再拿到燧明珠,大业得成就指日可待了。
不,陆压哑然失笑,也许根本就不用等那么久。今日他借着孔宣女儿的名头让鬼车吃了那么大一个苦头,她一定会去联系她那三个姘头——计蒙、飞廉和九婴,去找孔宣报仇。待他融合这半颗内丹后,再去不死火山搞一些事情,再嫁祸回来。到时候,他们不打起来都难。这才是借刀杀人,一箭四雕。
十太子设想了一会儿光明的未来,就心满意足地开始强行炼化鬼车的内丹,开始疗伤。
看似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前进,谁知到了半夜,就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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