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陆压接着道,“就你们这种样子,我也不敢让你们去伏击孔宣了。”
士气全无,对上凤族大军哪有胜理,他思索片刻,道:“我会安排一个,安全得多的任务让你们去完成。”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不肯开口。
“说话!”陆压突然拔高声音,带血的锋刃深深插入地底,让地板都哆嗦了一下,“干还是不干!是现在就死,还是跟着我走一条生路!”
所有人都吓得浑身一颤,再无一人敢提反对之言,做犯上之举,齐齐道:“走生路,走生路!”
“很好。”陆压颌首,“早这么明白,不就好了。”
他一脚踹开地上的尸体,开始调兵遣将。养神芝数目有限,到最后只救活了五千人。他只挑选了一千行军速度最快的士兵,却留下整整四千人镇守洞宫。
这让内宫内的鬼车王大为感动,对他的好感度大大提升,却使被挑出的那一千人心如死灰。
他们皆是飞鸟化形,不过就是蛇雕,老鹰一类,虽说也是猛禽,可是与凤凰对上,那自然是胜算渺渺。
陆压见状笑道:“放心吧,此去不必动刀动枪,不过是去送份礼罢了。”
送礼?信他就有鬼了,可是刀架在脖子上,不走也不行啊。
肇炀选在中午时分袭击凤族大营,陆压也选在中午时分出击,不过他袭击的地方,却是不死火山。就在肇炀千辛万苦挖沟渠引粪水的时候,陆压已经率领一千兵马,万里奔袭不死火山。
此处是凤族的老巢,光凭一千兵马就想闯进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是,陆压根本没打算进去。
阴气与阳气如若在有限的空间里发生剧烈碰撞,就会引起爆炸。这个道理是董双成教他的,他到目前为止只用了一次,就发挥了巨大的效果,那么眼下,再来一次,也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一千人散开,围在了不死火山的四周,每个人的身上都携带着小瓷瓶,每个小瓷瓶中,都装了取自深潭处的阴气。
陆压缄默地比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迅速地打开瓷瓶,封入火山阳气。阴气、阳气,同时被关在狭小的瓷瓶之中,阴阳不相容,自然发生了剧烈的碰撞。手持瓷瓶的将士被吓了一跳,不待陆压继续下令,就自发地将东西丢下去。
于是,就这样,数千枚手制□□就在不死火山周围炸开,声如雷鸣,烟尘冲天而起。不死火山的居民被此起彼伏的巨响吓得魂飞胆裂,他们刚刚出来查探情况,就只看到滚滚烟尘之中人影重重,呐喊之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响彻云霄,仿佛有千军万马到此,已经将他们重重包围。
他们不是没有试图冲出去,可是留在此地的许多人,都是吃了加了料的竹实,实力大不如前。况且,火山口沉积多年的火山灰全部被掀起来,所见都是灰扑扑一片,所闻都是呐喊呼啸,他们几乎全部都成了聋子瞎子,稍稍一动作,想驱散灰尘,敌方就有冷箭射来,耳边嗖嗖风声过后,必有同伴的惨叫声响起。
眼见耳边的惨叫越来越频繁,凤凰们终于慌乱起来,自从龙汉初劫后,凤族人数锐减,生育能力也大不如前,一对夫妻能有一只小凤凰都要感谢上天,更多的却是不孕不育到永远。这样的情况下,每一只凤凰都是宝贝啊。
于是,火山之中响起呼声:“大军来袭,大军来袭,快快通知陛下,快快通知陛下啊!”
陆压听到这叫声,不由一乐,立刻放下手中的弓箭,任由凤凰飞出去报信。一旁的士兵见状,急急道:“将军,您快射死它们啊,万一让它们去把孔宣找回来,那我们可怎么办!”
“他回来了,我们就走啊。”陆压笑道,“我早说了,只是来送礼,又不是来动刀动枪。若回来的是孔宣,我们就立刻回撤,去给他的老婆再送一份大礼。若回来的是他老婆或其他亲戚,那就更好,还不必我们破费,礼物就自动找上门来。传令下去,留七百人继续在这儿给我炸,其余人去前面的山谷,我们得开始布置陷阱,守株待兔了。”
一切都很完美,就只有一点,陆压在心中道,董双成,你可千万要说动鬼车,让她拿虎符调兵死守洞宫,若是孔宣不费吹灰之力就占了山头,那他在这儿折腾再久也是白搭。
正在围观孔宣单方面虐打肇炀的董双成:“啥!你再说一遍,让我去干什么?!”
刚刚看着孔宣打肇炀有多么高兴,现在就有多么悲伤,趁人病要人命的道理,肇炀明白,难道战场老油条孔宣就不明白吗?
败落的军队一回营,他们就转移了阵地,留下一个空营地,当做陷阱,引诱肇炀等人掉进去。
可怜肇炀挖了一上午的沟渠,引来奇臭无比的粪水,从四面八方驭水浇入凤族的营地,却扑了个空。他看到没有一只凤凰飞出来就知道中计了,立刻下令让大军马上回撤,岂料刚刚退到洞宫脚下,就发现孔宣已经将四周团团包围,正往山上杀去。
山上四千士兵正浴血奋战,肇炀也赶忙加入战斗,只是他怎会是孔宣的对手。孔宣闻到远处臭气冲天,哪里不知是何缘由,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就同猫捉老鼠似得,打得肇炀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却始终不给他一个痛快。其余诸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就劳累了一夜一昼,疲劳至极,更严重的是心灵上打击,当下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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